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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天合七年 冬 盛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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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天到了,今日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李牧九在书房温书,夫人穗玉带着吴千山的人来寻李牧九。

“夫君。”穗玉推开门之后清唤道。

李牧九看到是穗玉,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夫人叫我有何事?”

穗玉召唤来吴千山的手下,说道:“这位是吴老板家的,夫君还记得之前定制的衣裳吗?今日完工了,吴老板特意命人送过来。”

听穗玉这么一说,李牧九才想起来,他之前跟穗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伯尧上带他去找吴千山做衣服,当时只知道衣服出来的会晚一些,没想到这一等,就差不多是一年了。

“大人,我家老板说您穿着试试,肯定没有不舒服的,包你穿的合身。”那吴千山的掌柜的说道。

李牧九起身走了过去,掀开包着衣服的绸布,一件枣色狐领大氅映入眼帘,李牧九抖落开衣服,转身披在身上,那大氅里面絮的都是貂绒,外边的枣色玉纹也是十分好看,穗玉忍不住称赞,说道:“夫君穿上这身衣服真是精神百倍。”

李牧九跑去照着镜子,这件大氅上身效果甚好,李牧九心中也是非常欢喜,但是这衣服不是他当时选的布料,叫李牧九有点不解,便说道:“这衣服是顶好的,只不过这件衣裳料子并不是我选的,为何会这样,莫不是吴老板送错了?”

“李大人选的料子我家老板说太单薄了,给您做成开春穿的新衣,到时候做好了,我给大人送过来,这件衣服,是我家老板送给李大人的,天凉了,大人身子要紧。”

“这衣服的料子是云锦,为了保暖里子絮了貂绒,怕大人您穿着沉重,特意选了轻盈的云锦,既暖和有轻巧,保证您穿的满意。”掌柜的笑着说道。

李牧九听他说完,叫了下人拿来银两,打赏给了掌柜的。说道:“您帮我给吴老板带个话,这衣服我甚是喜欢,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

“那真是太好了,这件衣服能得李大人喜欢真是太好了,这里边还有一件狐狸毛领的半身小斗篷,娇俏的很2,吴老板说正好李大人跟夫人一人一件,也算是补了新婚的贺礼了。”

“我与夫人多谢吴老板。”李牧九说道。

送走吴千山的人之后,李牧九将衣服包好,叫穗玉为自己烹一壶茶来,自己便继续开始温书。

物华天宝里,盛幼安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他问瘟生:“府里如今都还好吗?”

“入了冬,知道夫人跟大小姐怕冷,地龙就烧上来了。”瘟生回道。

“好,劳你多费神一些,我最近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给垣仪跟世蕴报仇雪恨的日子了。”盛幼安无力的说道。

近来两个月,旬令堂派人过来送解药倒是一点时辰都不误,可是盛幼安为了跟体内的寒虫抗衡,慢慢的减少解药的计量,靠着意志力在支撑,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寒虫对他的控制,可是解药减少了之后,那寒虫便开始在他体内蚕食一切能吃的地方,等他们吃饱喝足了也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盛幼安就只能凭借着意志力强撑着,那寒虫之所以叫寒虫,一边吃的的时候一边在他体内产下虫卵,那虫卵是极寒的,所以盛幼安将会冷的要命。他已经度过两次这样的事情了,每一次都是靠着对妻女的思念撑过来的。

此时的盛幼安刚刚度过寒虫之毒十日,当下身子疲倦的很,杼机阁诸多事宜都来不及处理,他如今身边最信任的人只有瘟生跟瑞长安两个,便将杼机阁交由瑞长安打理,这些日子,他看到瑞长安啊就仿佛看到哥哥,他多想哥哥回来了,就在他身边帮他处理这些不如意的事,于是,他现在一看到瑞长安便完完全全的把他当做了哥哥,让他帮忙管理杼机阁的事情,他太累了。

“瘟生,平哥儿,还没回来吗?”盛幼安说道。

瘟生伫立在侧,心中不是滋味,平哥儿是现在盛幼安看到瑞长安的叫法,盛幼安太思念哥哥,所以才叫了瑞长安啊平儿,可是在瘟生眼里,瑞长安就算长的再像,那他也不是盛幼平,只赖着盛幼安想念平公子,才叫瑞长安一个下九流的登进了杼机阁,他身份不详,能查的只有寥寥数字,瘟生恐他来历不明,一直心有怀疑,现在盛幼安叫他进了杼机阁,他便提防的紧。

瑞长安这会子,在国公府将杼机阁内的大小事宜系数报告给旬令堂,听的旬令堂是眉开眼笑,说道:“到底这才是咱们自己人的说法。那盛幼安对我欺瞒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对了,他得的什么病,居然连杼机阁都没有精神管了。”

“是害了伤根本的病,伤到了心深处,一用心思就急的咳血。”瑞长安啊说道。

“没看出来,他名声如此糟糕,杼机阁内住的活阎王,竟然对待妻女这般深情,可惜啊,要怪只能怪他们福薄,只一点点的寒辉散,就要了那小东西命,福宁公主也是个傻子,孩子没有了,他们夫妻这样年轻,再生一个好了,偏要寻死,啧啧啧。”旬令堂阴阳怪气的说道。

“盛幼安如今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终日在物华天宝睡大觉,睡醒了便要酒喝,看样子人是快废了,我奉国公的命令,这几日正着手换掉原来的影刃,差不多快好了。”瑞长安说道。

“好,尽快都换成咱们的人,这样杼机阁就彻底是我的了。”旬令堂说道,不过他眼珠子一转,还想起了什么,说道:“伯尧上这个人,我十分看好他,心思深沉,内敛不张扬,只可惜他是左无咎的门生,若是能为咱们用就更好了。”

“国公这样说,定是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瑞长安愿闻其详。”瑞长安说道。

旬令堂奸笑着,说道:“我听说,伯尧上很欣赏你的舞啊。”

“是,不过伯公只对我的舞感兴趣。”瑞长安说道。

“你放心,除了盛幼安能对你这张脸迷恋,量你的能耐,想搞定伯尧上,那还差的远。”旬令堂说道。

“我知道他心里头一直与他父亲不对付,伯程砚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这只老狐狸,常常扮猪吃老虎,叫人防不胜防,如果少了他在后边给伯尧上指点,那咱们拉拢伯尧上的概率就会大一些。”旬令堂说道。

“长安愚钝,不知国公要我怎么做。”

“初月你可还有印象?”旬令堂说道。

“有,是跟长安在一起习舞的舞姬,只是红颜薄命。”瑞长安说道。

“此前,我偶遇一个舞姬同初月的眉宇间有七八分的神似,尤其那一颦一笑,不细看,真看不出个两样,之后我便叫人把她送去了妓馆,果然伯尧上去了之后一眼就看中了她,如今养在别院,算来,也有一年多了,是时候让她有所行动了。”旬令堂得意的说道。

“国公先见。”

“你不必做别的,眼下把杼机阁的事料理好,后边我会安排你与她见面,她与我之间就靠你来传达,首要任务是激化伯家父子的矛盾,他们分离了,咱们才能趁虚而入。”

“是。”

“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别叫盛幼安有所察觉。”

“是。”

瑞长安回到物华天宝的时候,盛幼安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瘟生守在门外,瑞长安宽了衣服爬上床,轻声唤道:“盛公,我回来了。”

盛幼安也不为所动,依旧睡的酣。瑞长安盯着盛幼安的脸庞许久,才躺了下来,从背后搂着盛幼安悄然睡去了。

盛幼安缓缓睁开眸眼,枕边人是异心人,他又如何能够安榻,他恨极了这样,又闭上了眼睛,梦里全都是对仇人的厮杀。

清晨,瑞长安被一阵阵痛苦的喊叫声惊醒,他坐起身,身边已经没有盛幼安的影子,瑞长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起身出了房门,从楼上往下望去,那舞台中央,盛幼安拿着盛家独有的带着倒刺的鞭子,正在一下一下的抽打着自己的贴身随从,小三。

这种情形,只怕那孩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一命呜呼了,由不得他多想,瑞长安急急忙忙的跑到楼下,扑跪在盛幼安的衣裙之下,说道:“盛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是瞎了看不见吗!我要打死他!”盛幼安说道。

“他犯了什么错,用您这样动气,他年纪小,不懂事,让小人教训他!”瑞长安急的哭道。

“他错在连自己的主人昨日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你说这样的贴身随从,你要他有什么用!不如我几鞭子打死算了,我再给你挑选个机灵的。”盛幼安说道。

瑞长安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苦笑着说道:“原来盛公关心的是这个,那何苦来问这个孩子,是我执意不叫他跟着的,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打死就打死我!饶了这个孩子!”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都去哪了,我就想打死他,看到他,我便来气,可好?”

“瑞长安。”盛幼安抚摸着他的脸旁,说道:“瑞长安,怎么,我连你身边的一个下人都不能动了吗?”说着便挥动起鞭子,狠狠的打在了小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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