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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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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已经有过除夕的习俗,做为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大扫除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天还没透亮,候府大管家已经拿着扫帚开始吆喝前后院的丫鬟护院起床收拾了。

  而此时的候府主人仍旧懒懒的躺在宽大松软的床榻上半梦半醒,烛九儿已经数次起身,都给被窝里伸出的一只胳膊给拖了回去,很奇怪,若是有旁人在场,萧冉这么做很快就会引来一场龙争虎斗,而当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烛九儿几乎不会拒绝萧冉,有的时候甚至比萧冉更加的放得开,或许这就是压抑久了之后的反弹,虽然有些心疼,但萧冉却从不说破,远离了那位医学狂人师父,这妖精绝对会把以往丢失的颜面都找补回来。

  “该起了,灵儿都在说小话了…”

  烛九儿斜躺在萧冉胸口,只用嘴巴反抗着萧冉。

  听力太好也是个问题,这要是以后再抬几个人进门,怕是会被这妖精听墙根,要不要做一副耳塞给她?

  萧冉轻柔抚摸着烛九儿的如绾青丝,心里全是满足,还以为孑然一身来到大唐会孤苦伶仃,没想到才短短一年多便已经有了好多亲人,只怕将来还会更多,这小小的候府怎么装得下,恩,开了年就该建南山那边的别院了!

  “灵儿说什么了?”萧冉笑吟吟的问道。

  “灵儿说:大兄怎生还赖床,不知今日要给祖宗供桌上乡么?”烛九儿学着灵儿的口气幽幽叹道。

  娘咧,差点忘了,萧冉连忙火急火燎的从床上爬起来,像自己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年尾不祭祀祖宗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裤子呢?帮我把裤子拿过来!”

  看着萧冉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烛九儿咯咯地笑起来,顺手将散落在床尾的衣物丢给了他。

  “怎么不睡了?继续睡啊?”

  这死妮子,纯粹是故意的,明明早就知道了,还偏偏等着看自己笑话,萧冉气冲冲的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抽打着烛九儿的翘臀。

  “灵儿要进来了!快起开!”

  “还想骗你夫君我?”萧冉自然不信,抬手间又是狠狠几下,指尖传来的丰腴让人恨不得马上又脱了裤子钻进被窝大快朵颐。

  吱呀一声,门开了,刚刚进门的灵儿又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两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互相瞪了两眼埋怨起对方来。

  “灵儿,给大兄再乘点腌菜来……”人就是这样,越是尴尬的事,越想装作没发生,然后还想尽力让别人也忘了这件尴尬事,好在灵儿也知情识趣,不会把自家兄长那轻佻的一幕到处说,只是低着头红着脸轻轻的“恩”了一声。

  同桌吃饭的秀秀和独孤谋也瞧出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正想发问,又被萧冉的眼神怼了回去。

  “赶紧吃饭!吃完还有正事儿要办!”

  无论是宫廷苑囿还是黎民百姓,都会在大年三十当天摆上案几与香炉放上各种祭祀时使用的祭品,然后点上几根香并郑重其事的跪拜磕头。

  香案这些老何已经摆弄完毕了,就连猪头也供上桌了,就等着萧冉亲自去祠堂请牌位了,这种事情作为管家是不可僭越的。

  牌位一共有四座,分别是曾祖萧摩诃,祖父萧世廉,父亲萧俭,以及母亲冉氏,这是萧冉特意要求的,自家这一脉他都打听清楚了,除了祖父和父亲,其他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反贼,不好祭奠血食,传出去不好听,毕竟反贼动不动就是夷三族诛九族的,其目地就是为了断其香火,绝其祭祀。

  三拜九叩之后,萧冉上了头香,本来还应该再说两句,可是不知道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后世人啊,对于这种没有感情纽带的亲情,实在是无话可说。

  然后就是灵儿和秀秀,这两个丫头神情十分恭敬,端端正正的跪在那连叩了好几个响头,嘴里说着让爹娘的在天之灵保佑萧冉官运亨通,子嗣繁茂的祷词。

  烛九儿也拜了,大户人家的小妾通常是没有祭祀男方先祖资格的,可架不住人有诰命在身,淑夫人的行头穿在身上那叫一个张牙舞爪,后面还有小黄小绿两个丫鬟替她托着衣摆。

  祭祀完毕自然是准备过年了,萧冉今天准备亲自下厨弄一桌年夜饭,鸡鸭鱼肉都要有,为此还专门提前一天让郑娘采买回来,年三十的,很多店家都要关张,独孤谋和席君买已经戴上傩戏的面具穿上了红黑相间的衣裤,敲着鼓在院子里像个疯子似的跳来跳去。

  这是一种传统的驱邪仪式,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做,就是让家里的小男孩戴上张牙舞爪的面具跳大神,意在驱除瘟疫,喝退鬼神。

  两个家伙跳了一会儿就不想跳了,觉得太丢人,可烛九儿却不依了,她就喜欢看这种疯子似的舞蹈,谁要是敢停下来就会挨揍,兰陵侯府还没有嫡亲血脉,他俩不跳谁跳,总不能让萧冉亲自下场吧,丢不起那人!

  到了晚上,当萧冉将忙碌了一天的成果端上餐桌后,立时迎来了所有人的好评,剁椒鱼头,水晶肘子,干煸鸡,清蒸羊肉……

  萧冉几乎把大唐能找到的肉食都做了一个遍,让老何端了一部分去前院给老方他们,萧冉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准备说点新年祝词。

  “大兄别急……”秀秀从菜肴里捡出几颗花椒就往萧冉酒杯里扔。

  萧冉一愣,刚想发怒这才想起往酒杯丢花椒是这个时代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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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酒杯丢花椒的寓意就是期盼新的一年工作顺意或农事顺利。

  大诗人杜莆还专门写过一首诗,其中有这样一句:

  “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

  一边喝着花椒酒一边“守岁,喝到兴尽之时就有了“谁能更拘束,烂醉是生涯。”也就是说在除夕夜或者说大年三十的时候,唐朝的男人都会烂醉如泥。

  但萧冉可不想喝得烂醉如泥,上次过年是在军中,和右领军卫那帮大老爷们一起守的岁,几乎喝了一个通宵,虽然没醉,但也让萧冉记忆犹新,而现在整个后院喝酒的也就自己一人,独孤谋自然是不敢在萧冉面前放肆的,虽然萧冉已经看见他偷偷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好几回酒了。

  桌子上的欢声笑语很快就蔓延开来,今夜整个大唐的千家万户都在阖家团圆,到了子时,外面传来了鼓声,预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萧冉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挨个给几个小的发,里面装的都是崭新的金饼子,乐得秀秀他们几个见牙不见眼,连烛九儿都凑趣跟着抢夺。

  萧冉将脚枕在小巴身上十分的惬意,这家伙今天也有红包拿,一盆子的白斩鸡,旁边的几个火盆围了一圈人正在斗地主,把几张纸糊在一起变硬之后虽然手感依然没有后世那么好,但仍然阻挡不了几个家伙的热情,在明白了规则之后,已经立誓要把对方手里的压岁钱给赢过来。

  “这把地主是我的!”烛九儿兴奋的把最后三张牌收入囊中,仗着自己个子高,愣是不给其他几人看牌面,这可把几个小家伙气坏了,纷纷指责烛九儿耍赖,还要萧冉站出来主持公道。

  “多大个人了…跟孩子凑什么热闹……”

  “老娘才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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