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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武家坡》经典唱段(求订阅,求推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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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琰之用手托着自己的髯口,开口唱道,“八月十五月光明——”这一声,又是引来了无数的掌声,高音亮而稳,气息悠长,做派老练,眼神坚定,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

  胡文歌打断了裴琰之的唱,言道,“且住了,军营之中,连个灯亮都无有么?”

  裴琰之苦笑着说道,“军营之中艰苦,哪里来的灯亮啊!”

  胡文歌疑惑的问道,“全凭何物啊?”

  “皓月,当空——”一声叫板,裴琰之准备起唱。

  胡文歌也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方。

  “薛大哥在月下修书文。”

  胡文歌听到这里,满脸羞意的唱道,“我问他好来?”

  “他倒好。”

  “再问他安宁?”

  “倒也安宁。”

  “三餐茶饭,”

  “有小军造。”

  “衣衫破了,”

  “自有人缝。薛大哥这几年运不通,他在那征西路上受了苦刑。”

  闻听此言,胡文歌也是面色大变,急急忙忙的言道,“受了苦刑?敢莫是挨了打了?”

  “不错!正是挨了打了。”

  “打了多少?”

  “四十军棍。”

  听到这里,胡文歌顿时悲切起来,不住的抽泣,眼泪也掉落了下来,用衣袖轻点面庞,悲悲惨惨的言道,“喂呀,我那苦命的夫啊!”

  裴琰之看着不住啼哭的胡文歌,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眼中带着笑意,慢慢的靠近了胡文歌,口中言道,“大嫂不必痛哭,这苦么?还在后头呢!”

  说道最后一句,裴琰之又一次把手轻轻地放在了胡文歌的肩膀上!

  胡文歌如同被电击了一样,飞快的伸手打掉了裴琰之的手,厉声怒喝到,“你给我靠远些!——”

  裴琰之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出手就是老渣男!

  台下的韩采薇看着得意洋洋的裴琰之,也是不由得暗呸了一声,他怎么演的这么像啊,莫非他……

  裴琰之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又是一凉,这到底是谁在念叨自己啊!

  裴琰之开口唱道,“在营中失落了一骑马!”

  胡文歌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问道,“是官马,还是私马?”

  “自然是官马。”

  “既是官马,岂不要赔?”

  裴琰之一副不屑的言道,“哪怕他不赔!”

  胡文歌一脸悲戚的一拍双手,摇头言道,“哎呀呀,他哪有许多银钱赔马呢?”

  裴琰之笑着言道,“自然有啊!”

  裴琰之继续唱道,“因赔马借了我十两银。”

  胡文歌眉头微皱,有些不信,问道,“军营之中吃几份钱粮?”

  “一份。”

  “我那薛郎呢?”

  “也是一份。”

  胡文歌连连摆手,言道,“你二人俱是一样,你哪有银钱借与他用?”

  裴琰之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嫂有所不知,我那薛大哥可是一个风流的汉子!”

  闻听此言,胡文歌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裴琰之,一副你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裴琰之则是一脸正经的用手给胡文歌算着,“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实不怕大嫂你笑话,为军的乃是贫寒出身,故而积攒了几两纹银,借与去赔马了。”

  胡文歌一脸不信,微微摆手,言道,“这就不对了!”

  “怎么?”

  “我那薛郎,他也是个贫寒出身,从来不晓得花费银钱的!”

  闻听此言,裴琰之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伸手托着自己的髯口,一脸促狭的说道,“哎呀呀,我那薛大哥,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也是一个贫苦出身啊,哈哈哈!”

  胡文歌则是满脸的羞惭,低声说道,“哎呀呀,没想到竟然还被他给取笑了!”

  裴琰之继续唱道,“本利算来二十两,不曾还我半毫分。”

  胡文歌一脸气愤的说道,“你就该问他要!”

  裴琰之笑着说道,“他无有也是枉然。”

  “打骂也该问他要!”

  “岂不伤了朋友的和气。”

  胡文歌看了一眼裴琰之腰中的宝剑,问道,“你腰中带的何物?”

  “防身宝剑。”

  胡文歌咬牙切齿的说道,“着啊!杀了他也该问他要!”

  “杀人岂不要偿命呐!”

  “难道说,你这银子就不要了么?”胡文歌听到裴琰之这么说,也是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裴琰之一看胡文歌靠近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伸手就要去握她的手,言道,“呃,有道是善财难舍呀!”

  胡文歌也是眼疾手快,赶紧退后了几步,心中的愤怒和苦闷也是更加的严重了。

  “你给我退远一些!——”

  裴琰之哈哈大笑,开口唱道,“二次里过营去讨要,他言道:长安城,有一个王氏宝钏。”

  胡文歌听到这里,赶紧打断了他的话,不解的说道,“且住了!这个王宝钏该你的?”

  “不该。”

  “欠你的?”

  “不欠。”

  胡文歌气愤难当,一甩水袖,怒声说道,“不该不欠,你提她作甚?”

  裴琰之则是一脸坏笑的问道,“我且问你,这父债?”

  “子还!”

  “那这夫债?”

  “这妻……”胡文歌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裴琰之凑近了一步,嬉皮笑脸的问道,“这妻如何啊?”

  胡文歌一脸厌恶的一挥水袖,将水袖捏在手中,恨恨的一转身,快走了两步,扭头说道,“妻不管!”

  裴琰之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言道,“哎呀!她到推了个干净!依我看来,这汗得要出在这病人的身上呀!”说着,裴琰之就想要走过去再次拍一拍对方的肩膀。

  但是胡文歌早有防范,衣袖一抖,让裴琰之无功而返。

  对不起,你的好友不允许你“拍一拍”!

  裴琰之也不懊恼,笑着唱道,“薛大哥无钱将妻卖,将大嫂卖与当军的人。”

  闻听此言,胡文歌也是面色惨白,眼神惊恐,快走了几步,来到了裴琰之的身边,但是还是警惕的看着他,免得他动手动脚的。

  “当军人是哪个?”

  裴琰之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指着自己,一脸笑意的说道,“喏喏喏!就是我。”

  “有何为证?”

  “有婚书为证!”

  胡文歌一听有婚书,心中一惊,赶忙说道,“拿来我看。”

  裴琰之不由一滞,眼珠一转,摆了摆手,言道,“呃!看你现在也是个有气之人,婚书被你拿去,三把两把扯碎,为军的岂不落一个人财两空!”

  “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去往前村,请出三老四少,同拆同观。”

  胡文歌眼中含悲,向前一步,问道,“此事当真?”

  裴琰之洋洋得意的说道,“当真!”

  胡文歌又向前走了一步,面色更加的悲切,问道,“果然?”

  裴琰之得意洋洋的说道,“哪个哄你不成!”

  胡文歌一脸的悲切,面露绝望之色,将右手抬在头顶,水袖垂下,落在肩头,一脸的哀痛。

  “啊!狠心的强盗啊!”

  裴琰之听了这话,也是用手挡住脸,笑着言道,“她倒是骂起来了啊!”

  胡文歌开口怒骂道,

  “指着西凉高声骂,

  无义的强盗骂几声。

  妻为你不把那相府进,

  妻为你丧了父女情。

  既是儿夫将奴卖,

  谁是那三媒六证的人?”

  接下来,就是整出《武家坡》最经典的对唱了,裴琰之也是不敢怠慢。

  胡琴节奏一改,变成了西皮流水。

  裴琰之洋洋得意的说道,

  “苏龙魏虎为媒证,

  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

  听到这话,本来悲悲切切的胡文歌也是眼珠一定,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开口唱道,

  “提起了别人我不晓,

  那苏龙魏虎是内亲。

  你我同道相府进,

  三人对面你就说分明。”

  裴琰之摆一摆手,唱道,

  “他三人与我有仇恨,

  咬定牙关就不认承。”

  一看裴琰之这么说了,胡文歌心中也是越发的有底了,

  “我父在朝为官宦,

  府上金银堆如山,

  本利算来有多少?

  命人送到那西凉川。”

  裴琰之一听这话,也是耍起了赖皮,

  “西凉川一百单八站,

  为军要人我不要钱。”

  胡文歌闻听此言,也是怒火中烧,

  “我进相府对父言,

  命几个家人将你拴。

  将你送到那官衙内,

  打板子,上枷棍,

  丢南牢,坐监禁,

  管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的难。”

  裴琰之一看胡文歌急了,顿时也是得意洋洋了起来,

  “大嫂说话理不端,

  卑人哪怕到当官。

  衙里衙外我打点,

  管叫大嫂你断与了咱。”

  一看裴琰之又要耍无赖,胡文歌也是焦急万分,破口大骂,

  “军爷休要发狂言,

  欺我犹如欺了天。

  武家坡前问一问,

  贞洁烈女我王宝钏。”

  裴琰之一听,心中一阵欢喜,但是还是要继续再试探一番,于是伸手到腰中,掏出一锭白银,唱道,

  “好一个贞洁王宝钏,

  百般调戏也枉然,

  从腰中取出了银一锭,

  用手放在地平川,

  这锭银,三两三,

  拿回去,把家安,

  买绫罗,做衣衫,

  打首饰,置簪环,

  做一对少年的夫妻咱们过几年。”

  这一番话,气的胡文歌也是眼前金星直撞,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左手拉着右手的水袖,伸出玉指,点着地上的银两,一脸不屑的唱道,

  “这锭银子我不要,

  与你娘,”

  这句话,胡文歌用手指着裴琰之的鼻子恶狠狠的唱着。

  裴琰之也是被对方的气势所摄,赶紧退后一步,一摆手,“呃——”

  胡文歌继续破口大骂,

  “与你娘做一个安家的钱,

  买白布,缝白衫,

  买白纸,糊白幡,

  做一个孝子的名儿在那天下传。”

  裴琰之一脸不快的唱道,

  “是烈女不该门前站,

  因何来在大道边?

  为军的起下这不良意,——”

  这一句高腔,为这一段经典的唱段算了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台下的观众疯狂的鼓掌叫好,这一段听的是太过瘾了,不光是唱的好,两个人的做派也是没的说。

  胡文歌那种连羞带怒,破口大骂的表情也是丝丝入扣,而裴琰之那一副惫赖的模样,也是让台下的观众恨的牙痒痒。

  裴琰之一弯腰,将地上的银两拿了起来,放回了腰间,然后背对着舞台站着。

  而这个时候,乐队的节奏也有了巨大的变化,小锣和板鼓的声音有些急促了起来,这里显出了胡文歌的做派来了。

  只见他眼神飘忽不定,因为裴琰之的这一番话表示眼前的人已经生气了,虽然说王宝钏痛恨此人调戏自己,但是看到他生气之后,也是心中惊恐万分。

  不住的搓手,不住的踱步,脸上的表情也是凄苦万分。

  裴琰之则是来到了自己马鞭的位置,弯下腰捡起马鞭,慢慢的来到了胡文歌的面前。

  而胡文歌则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两步。

  只见裴琰之一抬脚,用马鞭在鞋上一打,做出了个上马的动作,开口唱道,“来来来,上马,一马双跨往西凉川。”

  唱完之后,裴琰之看了一眼胡文歌,白道,“上马呀!”

  胡文歌左手拉着右手的水袖,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腮边,呆呆的看着裴琰之,口中不由得叹息道,“呀!——”

  胡文歌用水袖当着脸,开口唱了起来,

  “一见军爷变了脸,

  吓得宝钏心胆寒,

  低下头来心暗转,——”

  只见胡文歌左手抬起,衣袖挡着裴琰之的视线,右手四指放在胸口前,不住的颤动着,做出思索的样子,眼珠也是不住的左右转动着。

  只见胡文歌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安的表情,言道,“军爷,那旁有人来了!”

  裴琰之信以为真,赶紧向他指的方向看去,口中言道,“在哪里?”

  胡文歌用手拉着水袖,用手点指,“在那里!”

  裴琰之在台上走了一圈,问道,“在哪里?”

  而这时的胡文歌则是蹲下来,将小竹筐拿起,掩在身后,口中高声喊道,“在那里——”

  只见胡文歌双手背在身后,上身不动,就看两只脚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轻飘飘的在台上跑起了圆场,就跟在裴琰之的身后,到了舞台中央,胡文歌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右手微微一抖,正好这时裴琰之扭过头来,只见胡文歌一抖水袖,口中喊道,“咄!”

  原来是王宝钏在地上抓了一把黄土,直接全都砸到了毫无防备的薛平贵的脸上!

  这一下,台下也是引起了一连串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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