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这样在理的言语，比起恶语更伤人。因为她的确不占理，而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她选择了帮漂亮阿姨，那必定就会在他面前丢了道德和礼数。
可是，她也不知该怎么说，要是坦白了，漂亮阿姨就没有工作了。而她的家人也因此失去经济来源，想到这里她就低着头，紧紧抿着双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说出实话。但他的话，终究是伤了她，她委屈得双眼都蒙了一层雾气，因为倔强而强忍着不流出来。
见她低头心虚，言穆云问：“我的杯子呢？”
“打破了……”她心虚得声如细蚊。
打破了？！！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如果只是被拿走，他并不至于会怒吼出来，打破了……打破了……他小心翼翼守护了十几年的东西，就因为她打破了，他就失去了！这让他怎么可能忍住愤怒？
倒一杯热水，你就这么捂着这杯子，就跟牵着我的手一样暖和。——
穆云，你好好的，这杯子……这辈子，就当作是个念想吧。——
言穆云提高分贝一吼，吓得她一颤。在她的惊恐中，他竟有些情绪失控地将她猛地一推。
愤怒，无法遏制！
许晓晴的后背狠狠撞到把手，硬邦邦的金属装在她的后腰，疼痛钻心。
“我……”
“滚！”他又怒得双眼通红，咬牙吐出这个字的时候，将她推开。
“言总，我……真的对不起，我——”她忍着痛，想要说，她会给他找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他。
“我让你滚！”他少有的情绪失控，双眼怒得通红，又动作极大地开了门，让她出去。
言穆云不说话的时候，就严肃得令人生畏，这一吼，连长了熊胆的许晓晴也不敢再多说。她只好缩了缩脖子，然后出去。
在办公室里的诡异气氛里，许晓晴硬着头皮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重重叹了口气。
言穆云既然已经发现杯子破了，那她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干脆拿出来粘好，然后找找有没有订制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块块碎片拼回去，然后拍下照片，发到某宝的店铺里，询问是否能订制一个一样的。店家回应说，款式可以相同，但细节还是有些不一样。
许晓晴有些泄气，竟没发现办公室里突然就安静地有些诡异。她盯着杯子，心里都犯累。
而此刻，办公室里的言穆云拒绝了所有的电话，连会议都取消了。
他就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凝望着天花板。
已经过了十五年，还是十六年？这些年来，除了出差在外，他每天都要盯着那个杯子回忆一番。那个被他毁了一生的女人，如今还好吗？
他点开手机银行，查阅了这半年来的汇款信息。从一开始的每月五万，道如今每个月十万，除了钱，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拿什么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穆云，别再联系了，求你别再找我了！——
深爱、眷恋、依赖……还是愧疚？
他对她的感情，他早就不知道是哪一种了。他只希望能用钱来，洗脱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那杯子……到底又算是什么？
念想？还是习惯？
……
那边的许晓晴，放下手机默默叹气。
问了不下十家店铺，都说因为照片多少会有色差，而且纯手工制作，细节会有些偏差。
许晓晴看了眼杯子，然后又包好放回抽屉。
低气压持续了一整个上午，下午开会的时候，因为言穆云的黑脸，简直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所有人都绷着一根弦。
从前，言穆云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而这一场会议下来，他都当她是空气。这极大地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言总和许秘书到底为什么吵架？
会议结束后，作为秘书的她跟着陆浩进办公室汇报。
还没等她开口，言穆云就抬头，冷冷道：“文件放这里，你可以出去了。”
言穆云冷静下来后想想，她或许也不知道那杯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而且，他既然决定要追求她，那以往的感情，自然不该再放心上。她也不可能故意打破杯子，而他更不该说了那么重的话。只是那杯子打破了，他终究会心里不舒服。现在他的气还没完全消，情绪也不好，只怕自己不理性，又对她说了过分的话。
许晓晴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或许他很反感自己吧？言穆云当着陆经理这么“赶”她出去，不免有些伤她的自尊。但她只能应了声：“哦！好。”
陆浩怎么会看不出言总心情不好，但他们之间的事，他自然不敢多问。于是，他如常汇报了工作。等他说完，言穆云开口：“刘杏不是说缺行政吗？先让许秘书去学一个月。”
“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但是，言总……”
这许秘书刚刚熟悉了工作，他也好不容易稍稍减轻工作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把她调走？而且，今早上他在办公室骂许秘书的声音挺大的，虽然没听清具体内容，但同事们都知道，他们吵架了。
言总，你这是公私不分啊！
“工资不变。”说完，他就埋头继续批阅文件。
虽然一开始，他感到很愤怒，想后来想想，他总不能捧着那个杯子一辈子。破了就破了吧，只是心里终究会不舒服。至于让她去人事部当行政，不过是为了下个月出差去H行政区，更好地完成工作。
陆浩见他今天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再多问，只能应了了声：“好！那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
……
下午十六点，许晓晴被陆浩叫进办公室。
“许秘书，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如果你能多接触其他部门的工作，对公司的总体局势会了解得更好。刚好人事部刘经理那边缺人手，所以我打算让你去那里学习几个月。”陆浩煞有其事地说道。
这才得罪了言穆远，对她一副反感的样子，就要把她调到其他岗位，任谁都会多想。
许晓晴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却笑了笑：“好。谢谢陆经理给我这个机会。”
许晓晴很机灵，陆浩也知道她应该猜到七八分，就忙安慰道：“你放心，公司只是让你去其他岗位学习几个月，而且工资是不变的。”
从前那些秘书，一旦惹了言总，那是直接被革职的。言总虽然气成这样，也不过是把许秘书安置到别处。陆浩觉得，言总很快就会气消了，很快就会把许秘书调回来的。
“嗯！我知道了。”
调岗就调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以不用天天见到言穆云的臭脸，那还更好呢！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舒了口气。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有疙瘩的。令她不舒服的不是调岗，而是打破杯子的根本不是她，委屈却她来受。想了想，她决定找漂亮阿姨说一下，看她能不能主动去认错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