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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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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集慧坊所在的芷汀街上布满圣殿的守卫。他们敲响百姓的屋门,催促他们快些出来好让他们搜屋。程扶林正坐在集慧坊的大厅里打量着装饰与架子上的古董,等待程玖给他汇报情况。

  “不知迟坊主身在何处,我早想见见这传闻中的梁州第一谋了。”程扶林轻叩桌面,笑着看向守在一边的李大夫。

  “坊主现不在梁州,若是程少主想见,草民立即派人给坊主递信。”

  “不必,我接下来还要忙,也不打扰集慧坊的事务了。”程玖已经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程扶林不想在这耗时间就告辞了。

  送走程扶林,李大夫将消息托下属报告给池颖,好让她安心。

  批了一夜章程的池颖正顶着俩一片乌青的眼底,听赤月给她说风明玉的发现。这风明玉还有几分本事,只在现场略看一会儿又偷偷查了徐元的尸首就将凶手锁定在二十芳华的女子身上。

  据她所言造成徐元死亡不是那刀伤,而是涂抹在刀尖上的夜然花毒。如果凶手是壮年男子有足够的力气一击杀死徐元,就没必要给刀尖上涂这种毒。夜然花毒只在梁州的药阁才能买到且价格不菲,只要买肯定会被掌柜的记住脸或是身形,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没有足够的力气一击放倒徐元。

  还有尸体旁边的草丛有烧焦的痕迹,风明玉捡了焚烧物的残骸发现里面有烧焦的丝绢。加上徐元的指尖至今还能闻到很淡的熏香,可以断定那人是女子。至于二十芳华是风明玉的猜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说明。

  “让风明玉当侍女屈才了,我记得集慧坊中还缺一位掌宗卷的人。先考察她一段时间,可以就让她顶上去。”这么好的人才必须利用起来,各州总有一些理不清的案子,她也不擅长这些,能有个行家来她自是高兴。

  “赤月,你把我批阅好的章程交到药阁。今天先由药阁与王宫内搭线,顺带问一下何掌柜为何卖了夜然花毒。”何掌柜与她是半合作关系,她向何掌柜讨过那毒,只是他没答应给。

  清净日子真是彻底到头,她屏退赤月想睡半个时辰,然后起来研究下一个阵法。

  “池颖,池颖!我来了你都不出来是吧?快出来!姑奶奶千里迢迢来的你还不见我!”

  这个语气,这个说话方式。应该就是跟她通过几次信却从未见过面的池言秋了。

  “言秋表妹,是你不?”池颖翻身下榻,随便套了下鞋就推门出去。

  穿着一身红衣的美艳女子就站在她眼前,一双如水的眸子,弯弯的柳叶眉,标准的鹅蛋脸。更为惊叹的是她的眼角带着泪痣,给她平添了几分妖娆的意味。随着她走动,手臂的动作带动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美人就是美人,只可惜一开口就成了剽悍少女。

  “还问呢?跟你写了也有一只手的信了吧?还有,你看你,一身青的,跟我站一起多别扭!快进屋子,我帮你换一身!”池言秋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不给池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她推进房门按在梳妆台前。

  “你放衣裳的地方呢?”

  池颖一晚没睡,也不想反抗了,就给她指了方向。

  “怎么这么多青的。”池言秋可受不得这样的颜色,定州有位叶小姐就一年四季一身青,还是她们定州贵女圈公然的柔弱白莲花。

  “最里面有件蓝的。”池颖在梳妆台坐着直打瞌睡,赶紧收拾完去见二叔二婶才是。

  她按照池言秋搭配的衣裳穿好,又让她折腾了她的头发和脸一炷香功夫这才算是收拾妥当。想小艺还在的时候她也只是挽个头发,随便选支钗子往发间一戳就好了。

  池言秋看着面前这个清丽又不失大方的池颖,满意地点头,“池颖,你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还是很美的。就是别睡太迟,你眼下那片青我花好大力气遮住的。”

  “言秋表妹,我们先去前厅见你爹娘,这么久了还不出去,我娘要生气的。”罗华发飙可太怕了,她有幸见过一次,那真是‘一鸣惊人’啊!

  “行,先走吧。”池言秋拉着她风风火火地往前厅赶。

  渝水苑旁院子的屋顶上坐着穿一身银线打底黑衣的苏慬,他盯着被池言秋拉着跑的池颖看得有些出神。

  “公子,您还没挖到墙脚,请不要对着有未婚夫的姑娘甩流氓。”充满正义感的子青誓死阻止苏慬这样不道德,不君子的行为。

  “想什么呢,这是欣赏知道吗?怎么能叫耍流氓。”苏慬纠正他错误的说法,“还有,你不也在看吗?”

  “属下看的是那红衣的姑娘,您看的是池二小姐,根本就不一样好吗?”池二小姐哪有这红衣的姑娘漂亮,公子眼瞎了。

  前厅热闹非凡,连平日处理公事不常参与这些事的池昱河都在。罗华本是想责备池颖来晚,又见她似是打扮过,总算有点大家贵女的样子,就放她一马。

  “这就是颖姐儿吧?”计秋笑着向她招手,“我是你二婶,过来。”

  池颖走近了些,任她打量。

  “是个好孩子,二婶没带什么好东西,就只有这镯子好的。”说着她将手腕上套着的幽蓝色的玉镯摘下,放在池颖的手中。

  娘怎会将这个给颖表姐,那可是滋养阵法师身体的。池言秋心中讶异,但到底没说出来。

  池颖也知晓这东西的功效,再入手的那一刻丹田内的力量在躁动。二婶是池思远的生母,知道阵法师的特征也不奇怪。

  “晚辈谢过二婶。”池颖拉着池言秋退到一边跟池逸墨站在一起,三人在角落说着悄悄话。

  “大嫂,我得先去祠堂拜见族长,去晚了也不好。”计秋见表姐妹相处融洽也打心里高兴,就提出先去见族长。

  “去吧,我会照看好秋姐儿的。”

  到祠堂后的计秋却是一脸凝重,她找到正在乘凉的池县安,质问道:“族长,您为何要教颖姐儿阵法?远哥儿的死还不够吗?你让她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不行吗!为什么把她也拉下水!”

  池县安看着红了眼眶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的计秋,“我知道,让颖姐儿糊涂地过一辈子就好。我以前也没插手你们的安排。但你们想过颖姐儿要什么吗?你们安排的真是她想要的吗?”

  “你们故意教颖姐儿不去关心与自己没关系的人,故意让她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亲友无人会为他人付出自己的一切。这样的颖姐儿,这样不知自己真正所想,不知外边人情冷暖的颖姐儿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池县安也是动了气,脸涨得通红,双手捏拳放在身侧微微颤抖。

  “我老了,知道有些事后悔没用。但我每夜都在想,要是当初我态度强硬一些,把颖姐儿放在我身边养,是不是就能让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一旁早已哭得不成声的计秋不再跟池县安争吵,“族长,算我求您。远哥儿的死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在看到有小辈因为那些事丢掉性命了。”

  池县安背过身,没接她的话。计秋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他跪下磕了头,起身走出祠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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