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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制造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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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当……”

  没一会,自台上飘下悠扬琴声,美妙歌声,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绮丽。

  唐穆清的一瞥,一笑,一弹指,一张口,都牵动着众人的心。

  时间仿佛停住了,又似乎过了很久。

  那绝美容颜吸引了太多的关注,以至于刚刚弹了什么曲,唱了什么词,没有多少人记得。

  不过江晨算是一个例外,他是喜欢美的事物,但并非花痴,不像对面的高衙内,完全是一副猪哥样,口水都流出来了。

  唐穆清弹唱的曲子,他是全程听完了。

  能当上群芳阁行首,确实有过人之处,情感的把控比先前那些姑娘好多了,而且她很会运用肢体语言,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皱眉,都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对自己诉说。

  封宜奴素好音乐,年幼之时父母就多请名师到府中相教,对于古琴可以说是很了解,只是这短短一曲,便是对唐穆清的琴技,折服不已。

  此时,唐穆清纤细的手指从琴弦上离开,盈盈起身,美目四顾,片刻之后向众人施了一礼,浅浅笑道:“小女子唐穆清,这厢有礼了。”

  群芳阁中的几百双眼睛,如胶一般粘着唐穆清,一瞬也不能移开。

  “小生蔡鞗,久闻唐行首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琴声温柔如淡淡泉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能得蔡公子青睐,小女子荣幸之至。”

  ……

  “王翰见过唐姑娘,一曲《烟雨楼台》,道尽汴梁风光,实乃文才、琴艺双绝的大家。”

  “王公子过誉了,小女子实在不敢当。”

  ……

  “他们二人之言也就图一乐,武略文才还得看本衙内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唐娘子美如洛神,可是把我的心都给偷走了。”

  “……”

  京城四大衙内,已有三人开口讨好唐穆清,只剩下那柴叔夏了,不过他此时正与同伴举杯小酌,似乎并无此意。

  接下来又是数十个文人才子、公子少爷你追我赶的向唐穆清示好。

  江晨看得直摇头,读书人皆是如此风气,北宋何愁不亡?

  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可悲,可叹,可气。

  但在重文轻武的朝代,想要改变些什么,还是得从读书人下手。

  一旁牛三也是颇为淡定,惹得环儿好奇问道:“牛三哥,你怎么看上去对这唐行首并无半分好感?”

  牛三尴尬一笑,解释道:“倒也不是没有好感,只是我深知,不是一路人不进一个门,所以不会费心思去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事。”

  江晨笑道:“那可说不定,或许她就喜欢你这样的呢。”

  牛三苦着脸道:“公子就莫要取笑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封宜奴,则是与正在答谢众人的唐穆清,对视上了。

  前者眼里带着锐利,后者眸中闪过惊奇。

  封宜奴露出笑容,唐穆清也面带微笑。

  但她们两人心里明白,自己对对方一点也喜欢不起来,远远的一次眼神交流,扬州花魁和群芳阁行首之间,产生出这种说不清楚的奇妙情绪,应该毫无理由可言。

  而在想怎么蹭唐穆清热度的江晨,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花满楼重新开业,想要一鸣惊人,光是靠扬州花魁一个噱头显然是不够的。

  有了!

  开团制造对线,一直是博取关注的好方法。

  江晨狡黠一笑,朝封宜奴靠过去,低声说了起来……

  封宜奴听了,柳眉微瞥,道:“公子,这样做好吗?”

  江晨微微一笑,道:“封娘子放心,出了什么事,由我来扛着。”

  看是对花满楼有利的事,封宜奴为报答关雪梅的恩情,便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栏杆边上,叹道:“可惜了一个妙人儿。”

  封宜奴清脆柔软的声音淹没在了高昂兴奋的男人话语中。

  但有一个人听到了。

  正是台上的唐穆清。

  她仍旧面带微笑,轻声问道:“这位娘子何出此言?”

  因为众人的关注点一直在唐穆清身上,所以她说的话,目光所在,皆是一清二楚,此刻纷纷往二楼雅座望去。

  封宜奴再次与她对视,道:“敢问唐行首,何为‘音律’?”

  唐穆清秋波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还是回道:“音律,音乐的律吕、宫调也,鼓宫宫动,鼓角角动,音律同矣。苏大家有诗云:一切众生,有不能了。乃以韵语,谐诸音律。使一切人,歌咏赞叹。”

  封宜奴听了,不禁暗赞她的学识渊博。

  古之“哲夫成城,哲妇倾城”,认为男人拥有聪明才智可以成就事业,女人拥有聪明才智则非但不是好事,还是搅乱天下、酿成灾难、祸国殃民的根源,所以少有女人读书,学字。

  即便在文化高度开放的宋朝,有文才的女人,也如凤毛麟角。

  赞叹归赞叹,封宜奴继续按照江晨所教,道:“唐行首有如此才学、琴技,却也逃不过先辈画好的音律框架,词曲看似新作,其实也还是那缺乏创新的陈词滥调罢了。”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唐姑娘面前班门弄斧,指手画脚。”那王翰甚是不悦,第一个出来指责。

  其余的人愣了一下,既而接连爆发,纷纷怒骂呵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竟敢说不好?嫉妒,纯粹是嫉妒。”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不懂装懂,还不快向唐行首道歉!”

  “对牛弹琴,不入牛耳。”

  ……

  封宜奴听若罔闻,大大方方的道:“小女子花满楼封宜奴,见过诸位公子。”

  “哦?你就是那扬州花魁!”高衙内两眼放光,蹭的站了起来。

  此言一出,众人喧哗。

  唐穆清脸上神色依旧泰然自若,曾听闻败落的花满楼为振生意,花重金去买了个扬州花魁回来,当下道:“原来是花满楼封行首,幸会幸会。”顿了顿,又道:“如此说来,封行首想必已作出了超越先辈的创新词曲?”

  唐穆清虽出入青楼,但仍是自视甚高,与李师师、崔念月并称京城三美,不过无论从容貌、才学、技艺上看,她都认为是自己排于首位。

  所以呢,她对这个扬州来的小小花魁的挑衅,还没放在眼里。

  如此客气,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

  高衙内嘴角微勾,一脸笑意的喊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封娘子何不唱上一曲,跟唐娘子比上一比呢?”

  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这些个公子少爷,皆是附言起哄,大呼小叫。

  “衙内所言极是,如若是那毫无本事,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人,定要将嘴抽烂,以示惩戒。”

  “对对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老子逛了青楼百余间,还未见过如此狂妄的人,有意思,有意思。”

  ……

  封宜奴看这阵势,心头不由一慌,强撑着道:“如各位公子有兴趣,待到八月十五花满楼开业之际,前来一探便知。”

  江晨看差不多了,在后面小声道:“可以了,我们走。”

  一行人迅速离开了群芳阁,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不走是傻子,再待一会,估计等来的就是别人的棍棒了。

  出了群芳阁,走在变得宽松许多的街道上,环儿捂嘴笑道:“江公子也太坏了,竟如此戏耍群芳阁行首。”

  江晨耸了耸肩,道:“我人送外号‘诚实小郎君’,又怎会做那种事,那些可都是实话。”

  封宜奴莞尔一笑,道:“没想到公子也精通音律。”

  江晨大言不惭的道:“略懂略懂,晚些时候,还要向封娘子讨教一番。”

  封宜奴柔声微笑道:“应该是宜奴向公子讨教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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