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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近亲结婚必然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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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亓玉一愣瞬间有些沉默,对上嘉王的眸子,“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是我家那个出去串门的时候,无意中听来的,就是不知道真假,所以这才托个稳妥的问一问。”嘉王的声音又低了低,“四哥你也知道,宫里才没了一个孙贵人,曹贵人又失宠了。”

姬亓玉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你是怀疑德妃背后指使的?”

“这弟弟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皇上一门心思的只在夏昭仪那里……”

姬亓玉冷笑两声,拍拍嘉王的肩膀,“哥哥承你这个情,我记下了。”

“四哥这就跟我生分了啊,我可不乐意。”

姬亓玉就笑了,“好,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嘉王跟在姬亓玉身后一前一后进了宫门,黑漆漆的宫门口只燃着几盏宫灯,瞧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兽口,吞噬着一切。

明梓宫。

夏迎白穿着宽松的松花色遍地织锦长裙,上身罩了一件桃红的外衫,松松的系了带子,亲手给皇帝穿衣,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倦意,柔声说道:“今日虽是佳节,皇上也要少饮几杯,妾还等着晚上陪皇上赏灯呢。”

皇帝就笑了笑,“真是越来越爱唠叨了,真都知道了。”

夏迎白把腰带给他束好,又把衣裳拉平整,这才让宫人给皇上梳头,她就道:“妾去看看早饭准备妥当没,皇上一忙起来总是顾不得吃饭,妾早早儿吩咐她们备上,好歹吃点再走,一忙就一整天呢。”

皇帝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些,“朕到你这里,倒是被你管的厉害。”就连皇后都没这么管着他过,不过他并不反感,只看着她眉眼之间全都是对自己浓浓的关切,就觉得舒心的很。

“妾可不敢当这话,怕你饿着也被嫌弃。”夏迎白嘟嘟嘴,转身就出去了。

走出寝室,夏迎白脸上的笑容散了些,就对着身边的青花说道:“催催厨房,赶紧摆饭。”

“青语已经去了,娘娘放心。”青花扶着夏迎白坐下,压低声音在耳边道:“德妃娘娘那边的宫人来过,不过万公公给挡了。”

万长安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他出面可就没她什么错了,就点点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要是万长安不主动挡着,你们也不必拦着。”

“是。”青花应道。

青语带着人把饭菜端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刚摆好皇帝也出来了,夏迎白就迎了过去,笑着说道:“妾备的都是皇上寻常爱吃的,您看看还有什么添得没有?”

四粥四汤八菜,还有各色面食,满满的一桌子,香气扑鼻。

“不用麻烦了,你也做,陪着朕一起吃。”皇帝就拉着夏迎白一起坐下,亲手给她盛了碗粥放在跟前。

夏迎白微微一愣,没想到皇帝会给她盛粥。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皇帝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一碗粥还能让你傻了?”

“不是。”夏迎白快速的说道,“妾,一定好好地喝完这碗粥。”

皇帝轻轻摇头,似是被夏迎白的小女态逗笑了,又给她夹了菜,“吃吧。”

“好。”夏迎白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夹起菜放进口中,慢慢的咽了下去。

此时,前殿诸位王爷都已经到齐,齐齐的坐在偏殿里等着圣驾。姬亓玉一如既往板着脸坐在一边,七兄弟按照顺序一溜坐下来,嘉王最小坐在最靠近门边的地方。他旁边坐着的是逸王姬舒辰,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逸王一连打了几个呵欠,就惹得别人笑了两声,屋子里冷淡的氛就缓了缓。

“六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这哈欠连天的,跟弟弟说说,说说。”嘉王挤眉弄眼的看着逸王打趣。

逸王看着嘉王就道:“别提了,昨晚上一宿没安生,困得我。”

听着逸王这话,怀王就忍不住的笑了,醇王也笑了。他们昨晚上在逸王那里喝酒,喝到后来的时候,就听到逸王后院好像是折腾起来了,反正动静不小。他们就知道肯定是后院有事,做兄弟的不好直接在那里看热闹,就起身告辞了。不过走的时候,也瞥了一眼,看到二门口来来往往的奴才挺热闹的。

怀王跟醇王一笑,逸王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但是脸色不太好看,被兄弟看了自己的热闹,脸色能好的才怪。

“六哥,跟我说说呗。”嘉王闹逸王。

逸王板着脸,“有什么好说的,别闹了,别闹了,一会儿父皇就该来了。”

嘉王十分遗憾,不过也乖乖的坐了回去。姬亓玉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张棺材脸高高挂着,他旁边坐着的醇王就转头给宁王说话。宁王另一边还坐着肃王,不过肃王素来性子傲,也跟姬亓玉一样板着脸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兄弟各怀心思,姬亓玉冷眼旁观,心里却觉得很无聊。在这里坐冷板凳,还不如回家陪媳妇呢。

徽瑜这个时候都吃完早饭,正在院子里消食转圈,雪琪雪莹连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一步也不敢离开。

钟妈妈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张帖子,在徽瑜面前停下,“王妃,三姑奶奶送来的帖子,她身边的管事妈妈在外面候着呢,您要不要见见?”

钟妈妈一说三姑奶奶,徽瑜愣了愣才想起来指的是董绯菱,出嫁的女儿都称姑奶奶,有的时候还真是转不过弯来。伸手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看,就道:“把人请进来吧。”

“是。”钟妈妈转身就去。

徽瑜扶着雪琪的手就去了花厅坐下,花厅里烧着火炕,一点也不冷,进了门把氅衣解下,徽瑜就觉得身上松快了许多。很快的钟妈妈就领着蔡妈妈进来了,徽瑜真是觉得很久没见蔡妈妈了,只见她进门来就磕头行礼,“老奴给王妃请安,我们少夫人让老奴给王妃问好。”

“蔡妈妈起来吧,三妹妹可都还好?”徽瑜笑着让蔡妈妈起来,又让人给她搬了锦杌过来。

蔡妈妈连连告罪,这才偏着身子坐了一角,回道:“我们少夫人一切都好,就是想着许久不见王妃,想要给王妃问个安,就是不知道王妃这边方便不方便,特意让老奴来问问。”

“自家姐妹,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徽瑜笑了笑,董绯菱是个相当知进退的人,不是有特别的事情肯定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要见她。徽瑜不知道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蔡妈妈这样说了,她就说道:“我下午正好空出来,蔡妈妈回去跟三妹妹说就是。”

蔡妈妈大喜,连忙应了。徽瑜又跟她说了会子话,就打发她走了。蔡妈妈走后,徽瑜特意把最近的事情捋了捋,也没想到董绯菱能有什么事情找她的。就算是郭彤回京,她也不用特意来走一遭跟她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想了。

用过午饭没多久,董绯菱果然就来了。

两姐妹也有数月未见了,只见她遍地洒金的团花纹袄子,系一条十二幅湘裙,外面罩着白狐毛的大氅,看着脸色倒还好。

“二姐。”董绯菱笑着上前跟徽瑜见礼,徽瑜就把她拉起来,“自家姐妹这么多虚礼做什么,快坐下。”

董绯菱这才坐下,只见她二姐穿了一件珍珠红长袖褙子,领口袖口都镶了三寸宽的边,这衣服没什么出挑的,但是这颜色却格外的难得,难得珍珠红能红的这么正,这样的好料子就是有钱也难买到。只见她肚子隆起,比以前倒是胖了些,就笑着说道:“看着二姐的脸色倒是挺好,我一直想来探望二姐,就是家里事情多,一时也不得闲,还望二姐别怪着。”说着就把自己拿来的礼物递上来。

“呀,可真漂亮。”徽瑜打开盒子一看,都是婴儿穿的小肚兜,小衣服,董绯菱针线极好,做出来的活计更是漂亮。

“是给未来的侄子侄女的见面礼,二姐姐别嫌弃就行。”董绯菱笑着说道,这些东西是她精心做的,不管是花样还是料子都是精心挑选的。

“瞧你说的,这可是好东西。我先替你未来的侄子侄女谢过了,真是有福气,穿上这么好看的衣服。”徽瑜笑着收了,就让丫头收起来。

雪琪带着小丫头奉上茶点就带着人悄悄退下去了,屋子里一时就安静下来。

徽瑜看着她说道:“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连门都不出的,难得你来陪我说说话。”

“我也一直想来的,二姐也知道我一个新妇,不好总出门,总要在婆婆跟前学这些规矩才是。”董绯菱一笑,柔声说道。

古代跟现代是完全不用的概念,婆媳之间的相处那就是婆婆天然性的优势直接压倒儿媳妇。俗话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是一点也不假的。哪一个新媳妇进门,不都是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学道理,慢慢的熬出来的。徽瑜比较庆幸的是,姬亓玉建府在外,而且嫡亲婆婆过世了,皇后娘娘又不是个为难人的,所以她才能这般的自由。像是肃王妃跟宁王妃,还有新进门的三个弟妹,头顶上都有嫡亲婆婆,她们的日子可没有徽瑜这么舒服。

“这是应当的,好些事情都是要有长辈指点着才能顺顺当当。”徽瑜道,董绯菱上面还有个大嫂呢,还是嫡长媳,其实董绯菱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只要跟她婆婆之间处好了,这日子还是可以的。嫡长媳才是跟婆婆之间利益比较尖锐的人。

董绯菱就笑了,看着徽瑜就说道:“我婆婆是个慈蔼的人,对我很和善,很多事情也愿意教我。”

听着这话里的意思,董绯菱得意了,那肯定是大儿媳不如婆婆的眼了。

“这可是好事,你要好好的学学。自己当家理事,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跟难处,就像我,要不是身边有钟妈妈跟尤嬷嬷帮衬着,也没这么快上手。”王府里这一茬,钟妈妈能给徽瑜极大的助力,但是关于宫里跟姬亓玉跟哪家的关系如何如何却是尤嬷嬷知之甚深。

叙了些旧事,气氛融洽起来,话题慢慢的就往深了说去。董绯菱的性子徽瑜最知道,所以也不主动询问,反正她早早晚晚都要说的,她就是太谨慎了些,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铺垫好了。

“年后我回娘家,大姐姐跟二姐姐你都有孕没能回去,倒是没有以前热闹了。”董绯菱叹口气。

徽瑜想想也觉得有些意思,就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这个样子不好出门。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家里人都还好吧?”

“祖母身体还算康健,还问起了你跟大姐姐,也替你们开心。”董绯菱就说起了年后回去在董家的事情,徽瑜也顺口问了家里人的情况,两人倒是相谈甚欢,说到最后,董绯菱就道:“过年的喜庆日子里,我倒是看着母亲有些不太开心,可我毕竟是庶出的也不好多问。”年前宫里出了夏冰玉早产一事,大夫人能顺心才怪。

徽瑜微微一默,就道:“大伯母担着一府中馈,肯定是劳心费力,许是过年累着了。”不管怎么说,董绯菱都是大房的人,自从董婉的事情之后,徽瑜现在提到大房都特别的谨慎。董绯菱这次上门,也不知道有没有大房的意思在里面,她说每一句话都要思量思量。

董绯菱听着徽瑜这么一说,心里其实也明白了,想了想就说道:“二姐姐,年后母亲带着我一起去看大姐姐了。”

徽瑜就愣了愣,抬头看向了董绯菱。

董绯菱嘴角就有几分苦涩,一字一字的说道:“宁王妃这一胎所生之女似是有些不妥当,因早产一事跟大姐姐有关,所以大姐姐的日子现在有些不太好。”

徽瑜愕然,她就说近亲结婚必然不妥,但是又不能肯定是不是因为这个,思量一番,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不妥当?”

董绯菱听着徽瑜的话,脸色有些迟疑,顿了顿才道:“妹妹也说不出来,不过我虽然自己还没孩子,可是也见过别人家的孩子。宁王嫡长女好像特别的沉默,小孩子都爱哭,可她不怎么哭,而且……眼睛不太有神采的样子。”

“小孩子小的时候这样长大后未必就不好。”徽瑜道,“这才多大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来,也太心急了些。”徽瑜总不能说近亲结婚的危害,也只能这样比较‘公正’的开口。

“是,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大姐姐却说这孩子不哭不闹就是半天不吃奶都不带哭一下的……”董绯菱凝眉细语,“大姐姐是个谨慎的人。”

是啊,董婉是个谨慎的人,她能这么说,这就代表着夏冰玉的女儿真的有些问题。最重要的是当初夏冰玉早产的时候,董婉是在身边的。不管董婉当时有没有做什么,就算是她成功的洗白了自己,但是只要宁王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她为什么会这样,只要他想起这个,董婉就算是无辜的,也会令人觉得膈应。

徽瑜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但是这里的人不知道。

董婉如果真的没有下手,那么这个黑锅也背定了。

她就算是委屈的,那也没有办法。

没有哪个当父亲的,看到早产的女儿智商有些问题,还能对可疑之人心怀慈悲的。

董婉……徽瑜仰头看着五彩承尘的房梁,除非是这辈子能有什么惊天逆转,不然宁王肯定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感情了,他会更愧对夏冰玉,会更愧对这个女儿,他会因此好好的补偿她们。

也许董婉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想要跟定国公府想办法的吧。

除非是点国公府能把这个孩子还原成正常孩子,不然董婉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跟难处。

可是,董绯菱告诉她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是想帮着大房来做说客请她帮忙,还是有别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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