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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哥哥在莘楼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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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和凌伯康约好去莘楼的日子,季元槐又一大早就跑到莘家来把莘怜从床上拖起来。一出来就发现凌伯康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凌伯康笑着走上前来:“公主,莘怜,上我的车一同去吧。”

  “好啊好啊。”季元槐二话不说就往马车上去了。

  留下莘怜一人对凌伯康客套了一番:“有劳凌公子了。”

  “客气了。”

  上车之后,凌伯康一人坐在车门边,离她们二人很远,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季元槐满心欢喜的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到莘楼。

  “莘怜你看,静欢楼。”

  莘怜顺着季元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座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楼宇,上面挂满了各种彩色灯笼,门口站着许多人,楼上楼下的门前窗前都站着一些面容姣好,身段柔美,姿色出众的女子,她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内。

  “那些女子好美啊。”季元槐不由的发出了连连赞叹。

  凌伯康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他当然也听说过静欢楼,只是这种地方他从来不过来,这让两个未出阁的女孩看到这种地方,他很不好意思。语气有些责怪的对着门外的车夫说道:“去莘楼为何不走主路,要从这条路走?”

  “公子勿怪,这个时候主路必定有许多人,路不畅通,所以这才走了这条路。”

  莘怜知道凌伯康的意思,这翩翩公子倒是有趣的很,不过是经过了个静欢楼罢了,她与季元槐都没有害羞,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脸红了:“凌公子不用在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美人啊,可不只是男人爱看。何况也不是什么肮脏污秽之地,我看那些女子并不寻常。”

  她的感觉向来敏锐,静欢楼的那些女子怕个个都是练家子。只是为何在这烟花之所的女子都会武功呢?

  “凌公子可知道这静欢楼是何人所开?”

  凌伯康还在惊讶于莘怜刚刚的那番话,听见她问他才回过神来:“我知道的大约也就和外面传的差不多,只是听过静欢楼,却没有听说过这背后的老板。”

  听完莘怜陷入了沉思,凌伯康所说的和阿月说的一样。怕是不简单,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养这一群会武功的女子,在这栾安城中是何意图。

  马车颠簸了一下,停在了莘楼的门口。

  下车之后抬眼看到大大的匾额上提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莘楼”。

  莘楼比起静欢楼的奢华,则是低调大气许多,难怪来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和朝中大臣,也只有那些纨绔子弟会喜欢那种肤浅浮夸的地方,比如璟王那样的。莘怜想着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他,真是疯了疯了。

  进去之后便有小厮领着他们到了三楼的雅间,送上茶水之后,小厮告知他们莘睿还在忙,一会才能过来,请他们在雅间中稍等片刻。

  季元槐可是一会都坐不住,她拽着莘怜走出了雅间:“我们去逛逛吧。”

  说是逛逛,但是她明显像是在找什么人,一直东张西望的,似乎还很迫切的样子。走了一会缓缓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季元槐连忙拉着莘怜追寻着琴声而去。

  琴声是从上面传来的,四层上格局比较小,并不待客,她们两个偷偷的上去了,只见有许多女子大多是富家小姐,满脸崇拜的看着前面那个戴着面纱弹琴的男子,虽然戴着面纱仅仅露出一双眼睛,但是那双眼睛就能看出面纱下一定是个长相十分妖魅的男子。

  这双眼睛倒是跟她哥哥如出一辙,莘怜不禁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慢慢变得僵硬起来,细细看来,莘怜吃惊的张大了嘴,这、这、这怕不是莘睿本人?

  正在弹琴的莘睿正巧也看到了偷偷躲在这边一脸花痴相的季元槐和吃惊的合不上下巴的莘怜,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眼神开始闪躲,完了完了,这下他这个哥哥的威严怕是荡然无存了。

  一曲结束,莘怜和季元槐已经回到了三楼的雅间,莘睿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无比尴尬的神色,凌伯康还不知道她们看到了什么,只是觉得桌上的几人都很奇怪,季元槐一副害羞脸红的模样,莘怜有些呆滞,莘睿阴沉着一张脸,好像此刻就他还算正常。

  沉默了一会,莘睿把莘怜叫了出去,四层此刻已经没有人了,莘怜坐在刚才莘睿弹琴的地方,听他说完了这件事情。她才知道,外面说的莘楼的头牌,弹琴极好的就是她的哥哥,只是寻常人见不着,需要花钱,花最多的钱。

  酒楼开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前期他就是靠自己卖艺揽了不少客人,后面生意好了,他也就不弹了,想听的就只有花钱。可是除了一些真的欣赏琴音的大部分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些富家小姐会花这些钱。

  莘怜向起了阿月之前说的,莘宏盛曾来过一次回去就动了家法,当时她还想不通,现在好像明白了,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些。想来也是,儿子学女子卖艺弹琴,做父亲的自然是受不了。

  想到这些莘怜其实是心疼哥哥的,她习武从军,那些知道的人大都像那日凌巍然在宝清殿上说的,没有一个不会讽刺莘睿,而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才是莘将军,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遮遮掩掩的,她过于强势,旁人难免会轻视他,就算是父母也不例外。

  莘宏盛和江月婉对莘睿也总是恨铁不成钢,更加偏爱她一些,她都清楚,他虽然面上看起来不在意,心里怕是也很心酸吧。莘怜突然红了眼眶。

  “想什么呢!”莘睿见她像要哭了,拍了她的脑袋一下。“要是心疼我啊,就多贴补些银两,让我把莘楼重新装修一番。”

  莘怜白眼一翻,擦了擦眼睛:“想的美。”就多余心疼他。

  两个人说完了话,就下楼往三楼雅间走去:“不要胡思乱想,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事,就像你一样。”

  快到雅间的时候,莘睿突然说了这句话,然后走进了雅间,莘怜突然又有些感动,只是都到了门口了,只能憋了回去。

  季元槐左等右等他们还没回来,就和凌伯康一起先点好了菜,他们回来已经上了一些了。凌伯康起身亲自给莘睿和莘怜还有季元槐都倒了酒,然后站直了身子,端起酒杯郑重的向莘睿道了歉,莘睿笑着饮下自己杯中的酒,他本就不在意这些。

  二人谈笑间能看出他们确实是好友,而且十分熟稔,莘睿本就知道他们的父辈不和,可是却与凌伯康十分投缘,父辈的矛盾就让父辈自己去解决,他们这一辈又何必掺和呢,他也不会因为凌巍然说了什么而去责怪凌伯康。

  若不是珍视这段友谊,怕是也不会特意前来替父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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