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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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算看清,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一切的努力都可以在一瞬间化为飞灰,而她,只要一天不离开他身边,就一天什么都不是。

偏生,宫睿哲是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

心底如同撕裂了一道大口子,疼的不行,那种感觉,让叶悠悠几乎窒息。

她咬着下唇,努力不哭出声音来,但是泪水就是不停的流淌,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大片的水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她哽咽不成声,一种彻头彻尾的绝望涌上心头。

这一刻,叶悠悠总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她明明那么努力了,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在他手里,竟然……

就这么就毁掉了。

看着叶悠悠怀里抱着一堆的碎纸屑,哭得不成样子,宫睿哲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依旧是冷冰冰的眼神。

只是他额头上的青筋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

“哭什么哭,不要以为装的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就会可怜你。”

叶悠悠听着这句无情的话,忽然心中就想起来从前两人相处的画面。

有时候温馨,有时候狗血,也有时候,两人之间就如同真正的恋人。

可是现在,那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好笑,她终究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

连一条狗都不如。

她笑了,带着不停流出来的眼泪笑了,笑的很凄凉,很无奈。

“呵呵,宫睿哲,你,终究就只是个无情的人……不,你不是无情,你根本就是冷清,冷血,残酷!”

她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带着余波回荡,凄厉无比。

夜幕渐渐降临,屋子里没有开灯,宫睿哲静静的站着,黑夜将他的身影印上了黑色的翅膀。

撒旦降世,也不过如此。

这个冷情又冷血的男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匍匐在他脚下,哭成泪人。

不为所动。

仿佛他不过就是在观看一场八点档的狗血剧,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狗血编剧臆想出来的狗血剧情。

而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女人,就是矫情。”

哭?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那他不用在生意场上和人家谈判了,坐在家里哭就好了。

叶悠悠哭的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尽情的流过泪。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哭过,但极力隐忍着。

因为妈妈说了,女孩子流泪,代表软弱,我们家悠悠很坚强,我们悠悠不能软弱。

于是她就是留了几滴泪,忍着,忍着,一直坚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哭出来。

尽管半夜里,也会咬着被角哭,但人前,她始终都是坚强的阳光女孩。

现在,这一切的伪装,都被宫睿哲无情的撕碎,撕的片甲不留。

她血淋淋的被展示在他面前,她就是想要逃避,都找不到一个可以避风的角落。

“对,我矫情,我是矫情,可我不都是被你逼的吗!”她绝望的嘶吼,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清过他的真面目。

他一直都伪装的很好,从来都不会展露自己真正的想法。

伴君如伴虎,这个人,就是一个帝王一样的存在,在他身边,一切只能追随他的意愿。

叶悠悠很痛苦,她想要逃,想要离开,想要去找回自己的生活。

但是这个男人,不肯放手。

夜色里,黑暗的别墅里,彩绘的玻璃窗,透过云卷云舒的月色,明灭不定。

就如同鬼片里气势逼人的场景,恐怖,扣人心弦。

叶悠悠止住了抽噎,却止不住流泪,止不住心里的疼痛。

她默默的爬起来,收拢了地上的碎纸屑,就着月光,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动作仿佛就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宫睿哲默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不管他的事。

他线条刚毅的侧脸有一半隐藏在窗棂的阴影中,看不到他的眼神,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如果他手里有一只权杖,那他就是中世纪还年轻着的法老王。

叶悠悠收集好所有的碎片,支撑着蹲了太久而麻木了的双腿,慢慢的站起来,扶着沙发的边缘,脚步踉跄。

忽然,静默不动许久的宫睿哲猛然一伸手,飞快的扬了一下,打翻了叶悠悠手里好容易才捡起来的碎片。

黑暗中,白纸显得更亮,洋洋洒洒,落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叶悠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连碎片,都不允许她拥有吗?

“看什么看,不就是一堆碎纸屑,你留着又有什么用?还是你蠢到以为粘起来送到人家面前,人家会认?别傻了。”

叶悠悠原本已经破碎的心再次被碾了一脚,痛到无以复加。

“只不过就是留一个念想,连这个卑微的想法,你都不允许我留着吗?”

“既然知道自己卑微,那就别摆出一副卑微的样子来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你好狠的心。”

“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叶悠悠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冲上去,撕扯着宫睿哲的衣衫,像个泼妇一样嘶吼:“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逼着我,非要把我逼上绝路吗,宫睿哲,你不是人,你这个疯子,你是个疯子……”

宫睿哲会毫不费力的就制住了她,将叶悠悠按在沙发上,一动也动不了。

他冷冷道:“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最好不要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耐心陪你耗。”

说完,他起身,整理了自己被叶悠悠扯乱了的衣衫,套上外套,大步流星的离开房间,摔门而去。

叶悠悠躺在沙发上,明显的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呵呵,又要锁着她吗?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一个人也不认识,一条路也不认识,甚至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算不锁门,她能去哪里。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像对待奴隶一样对待她。

夺走了她的清白不说,还修理的她到现在都没有自由,限制了她一切的活动,没有工作,没有生活圈子,连交个朋友,都要被限制。

她完全失去了自我,也就只有苏朵。

可是现在,恐怕连苏朵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了吧?

叶悠悠爬起来,想要去掏手机,才发现手机跟本就没有带在身上,落在小爱的庄园里了。

这个硕大空旷的别墅里,寂静的可怕,漆黑的夜幕笼罩了一切,就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一下一下,透着死寂。

明知道就算是有手机,也打不出去电话的,为什么还要犯傻?

叶悠悠苦笑,蜷缩起身子,像个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将自己抱成一团,脑袋藏在双膝之间,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坐了一夜。

宫睿哲一直都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外国女人过来送饭。

她会说中文,但并不是很流利,意思也表达不清楚,想要安慰叶悠悠,也说不明白话,只能用行动表示,让叶悠悠不要伤心难过了,先吃东西再说。

叶悠悠看了一眼盘子里的食物,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一条狗,定时投放食物,却没有自由,没有尊严,作为人有的一切,她都没有了。

她摇头,不吃。

饿死算了。

那个外国女人觉得叶悠悠很可怜,自己又不太会说中文,很着急,干脆端起碗,亲自喂她吃。

叶悠悠一口都不想吃,又不好对着外国女人发脾气,只是默默的躲开了去,随便找了一间房间,躲进去,反锁了房门。

不多一会,外面传来叹气声,然后就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最后是关门声。

当然,大门还是锁着的。

叶悠悠这才出来。

食物还在,不知道是不是宫睿哲特意安排的,外国女人给她端过来的,是中餐,白米饭,搭配了几样精致的小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可是这些平日里她很喜欢的食物,现在看来,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些米粒好像都在晃动,慢慢地变成了宫睿哲的脸。

一大堆宫睿哲的脸都在用一种极度轻蔑的表情看着她,耳边聒噪的响起宫睿哲的声音,矫情……蠢货……

叶悠悠忽然暴躁起来,大吼大叫,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掀翻了,一口没动的饭菜也都被掀翻在地毯上,将精致的高级地毯弄得一片狼藉。

原本带有东欧风情的配套的杯盘也都被摔得粉碎。

她还觉得不解气,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狠狠的踢,将碎片弄得到处都是,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烂,瓷器的碎片丢了一地,昂贵的液晶电视也被扔在了地上。

直到地上连一丝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叶悠悠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停下来,心里一丝快感都没有。

仿佛破坏,带来的,只有对她更重的伤害。

她赤着脚踩在地上,破碎的瓷器尖锐的边缘划破了她的脚底板,血迹随着她的脚步蔓延,一步一步,留在地上。

叶悠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痛一样,任由鲜血直流,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静静的呆着。

直到第二次送饭的时间,还是那个外国女人,进来一看,吓得差点将手里的饭菜都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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