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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大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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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宫中回来,已是黄昏了。之前陛下对贏苏说的话,我们三人心里都明白,是担心贏苏冷落了孟娇的意思。因此今夜,贏苏去了孟娇的院中。

  我独自回了房,想着孟娇今后的日子,免不了要像今日一样时常做戏,就觉得难过,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悠悠看在眼里,以为我吃醋了,脸上挂着略带小心的笑容轻声问道:“夫人今日操劳了一天,现在饿了吧?要不要我去拿些点心来给您?”

  我回过味来,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不好露出来,反而故意学着戏文中的闺中怨妇,轻轻地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让她和杏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天早起梳洗了,我们三人一同吃饭。孟娇的眼圈有些发黑,眼睛也有些红肿,想来昨夜二人虽是做戏,不会发生什么,但她心中难过,只怕又偷偷哭了很久,虽然心疼,但又不能明说,只能默默地给夹了些菜给她。

  “今日天气甚好,我们一会儿去城外散散心吧。”贏苏的提议打破了饭桌上尴尬的沉默。

  “好啊”,我想着能暂时地逃开这一切,孟娇也可以不必做戏,就觉得兴奋,转头看向孟娇,她也正看着我,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吃罢了饭,因为贏苏说一会儿不带别人,我们自己骑马出去,我便回房换了男装。到了府门前,只有贏苏,却不见孟娇。我疑惑起来,贏苏笑着说道:“今日只有我们二人。”

  我心中虽然欢喜,但想起孟娇原本就心情不好,若是再把她一个人留在府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便要叫她同去。

  贏苏伸手拉住了我,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她,我昨夜已跟她说好了,今日和你出城,是有一件大事要办,等办完了这件事,你只管拉着她出来逛逛,别整天闷在府里。”

  我听他这样说,只得作罢,问他是什么大事,他却只是笑着说了句“秘密”,便同我一起骑上了一匹白马。

  “我不大会骑马,为什么不坐车呢?”我们缓缓地向城外走着,贏苏坐在我身后,双手越过我的腰拉着缰绳,姿势有些暧昧,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让我的脸上微微发烫起来。

  “一来是因为带着别人不方便,二来嘛”,贏苏说着,忽然将头一低,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是我想抱着你”。

  我的耳朵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呼吸,一下就发烫起来,想要伸手摸一摸,却又想起在马上不敢动弹,便不自在起来。

  身后的贏苏却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有我抱着你,你不会摔下去的。”

  此刻已经出了城,周围的路人少了许多,没了那些注视着我们的目光,我自在了不少,索性靠在了他的身上,闭上了双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无比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贏苏拉住了马,说了声到了。我睁眼一看,正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小园子。贏苏下了马,又扶着我下了马,我们一同进了园。

  虽说已是十月了,园中的菊花却没有半点要枯萎的意思,依旧是满目的金黄。

  “母妃最喜菊花,又不喜热闹,父皇便修了这座园子,从前每到秋天的时候,都会带着我们出宫来这里住上一两天。后来母妃不在了,父皇便再没来过,只有我偶尔会过来。”

  贏苏一面说着,一面拉着我走进了园子西南角的一间屋子。那屋子青砖绿瓦,从外面看去与普通的民宅别无二致,进去一看,陈设虽不多,但样样精美华丽,别有洞天。

  贏苏拿起一件火红的嫁衣递给我,笑着说道:“我说过,会还你一个真正的婚礼的。”我接过那件嫁衣,轻轻地抚摸着,太多的情感涌上心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夫要去更衣了,娘子也快些换上吧。”贏苏笑着出去了。

  我换上了那件嫁衣,站在镜子前细细地端详,虽然头上只戴着贏苏送我的那支金簪,远没有前日华丽,但从他递给我嫁衣的那一刻开始,我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失。

  我开了房门,见贏苏也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见我开了门,便向我做了个揖,笑着说道:“今日高堂不在,我们便拜拜天地吧。”说罢,上前拉过我的手,在院中跪下,说道:“皇天后土为证,我贏苏今日娶李素为妻,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新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我拉着他的手,笑着念道:“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念罢,贏苏拿出了一张大红的信笺,在上面写上了我们的婚誓,我们签了字,这便是我们的婚书了。我们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绳系在了一起,贏苏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了一个精致的锦匣里,笑着说道:“这可是将我们锁在一起的锁,只要有它在,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说道:“有这么好的夫君,我才舍不得离开呢。”

  贏苏的脸微微泛起了潮红,大概是还不习惯我叫他夫君。他拉我坐在床上,喝过了合卺酒,笑着说了句“礼成”。从此刻起,我便是他的妻子了。

  我们放下酒杯,他伸手轻轻地摘下了我头上的发簪,然后低头吻上了我的唇。我热烈地回应着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脖颈。大红的喜服被褪下,他轻轻地将我放在了床上,菊花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香味,让我心醉神迷。而他炽热的体温,则无声无息地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

  我们久久缠绵,早已忘记了时间。直到屋内的光线变得昏暗下来,我才猛然发现已经到了黄昏。

  “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我艰难的从贏苏的吻中抽离出来,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

  “宵禁便宵禁,这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必回去。”贏苏满不在乎地笑笑,低头吻上了我的额头。

  “这样不好吧,”我正犹豫着这样是否不合规矩,贏苏却早没了耐心,用双唇封住了我的话语。“也罢,这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在心里默念着,专心致志地继续享受我们的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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