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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黑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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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鱼桶棺,我心中微微吃惊。

胖子瞪了一眼尖头鱼师,惊讶道:“奶奶个熊,不能吧,不是酒桶么,咋又变成鱼桶棺了?”

尖头鱼师揉了揉鼻子,干咳一声道:“之前看桶底的样子,的确和酒桶一般无二,不过这桶身也太长了。而且,上面还有无数诡异的花纹和雕刻,的确不像是酒桶。”

这个长长的木桶仔细看,竟然有些像一条大鱼的肚子,表面虽然被海水腐蚀的严重,但雕刻还是非常清晰,能看清有一层细密的鳞片状花纹。

除了鳞片状花纹之外,还有一些水波纹、鱼眼纹、漩涡纹等图案,更奇怪的是鱼桶棺上一圈圈环绕的古文字。

这种古文字不同于神玉族人的巫文,也不像古蛇族人的蛇形文,而是水波、鱼形、漩涡、月牙等团变形组合而且,看起来非常奇特。

周教授见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便开口道:“这是一只来自于远古的鱼桶棺,你们看鱼桶棺上的符合和文字,这些符号都是图腾崇拜,鱼形代表对鱼神的图腾崇拜,月牙象征对月神的尊崇,而漩涡则象征对大海的敬畏。还有棺身上类似鱼形的文字,叫做大鱼文,是来自大鱼族人的一种特殊文字。根据《博海通志》记载,大鱼族生活在大海的一处归墟圣地,他们有多个种族,比如美人鱼族,食人鱼族等等。大鱼族的第一代首领名为玺唤鱼君,后来统一了大鱼族各个种族,便有了玺唤海国……”

听到周教授的解释,唐画嫣的眼睛亮了起来,眨巴着大眼睛问:“教授,难道真的有美人鱼么?”

周教授笑道:“有啊,不然怎么会有美人鱼族这么一个称号?《博海通志》中记载,唐朝年间,南海之滨有一个渔民,出海捕鱼,于海雾中迷失了方向,流落到了一个海岛上。他看到海边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子背影,那女子肌肤雪白,仔细一看,竟然生着一条冰蓝色的鱼尾。后来,和所有的神话故事一样,渔民和美人鱼结为夫妻……”

唐画嫣听得痴了,一脸的向往之色。

当然,更向往的要属旁边的胖子和白纸扇了,眼冒桃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不会真有美人鱼吧?”胖子抹了一把口水说道。

周教授看着鱼桶棺道:“这鱼桶棺是大鱼族人的典型水葬习俗,你看这上面的文字,这些大鱼文我虽然不能精确解读,但还是可以看出大体意思来。从鱼桶棺上残留的古文字片段推测,应该是一次美人鱼族和食人鱼族大战之中,有一个部落的巫师不幸遇难。首领非常难过,便将鱼师用鱼桶棺装殓后葬在了大海,希望可以得到鱼神的眷顾,将他的灵魂安放在大鱼的体内,让大鱼保护他的后代和族人……”

我问周教授大鱼族人是鱼人还是人呢?

周教授告诉我们,关于大鱼族人形象外貌的描述,实在是难以考据。

“《博海通志》中没有记载吗?”唐画嫣有些好奇。

周教授笑了笑:“不是没有记载,而是记载的太多了,根本无法考据那一个才是大鱼族人真正的形象。光我了解的,大鱼族人的形象就有十多种,比如人身鱼尾,鱼身人首,人首鱼身,人身鱼首,以及他们的眼睛数目,有无翅膀,鱼鳞颜色等等。”

雪爷淡淡看了一眼鱼桶棺,道:“既然棺中是大鱼族人,打开一看,便知。”

胖子一拍大腿:“对呀,奶奶个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到雪爷这般说,众人的眼睛都移到了鱼桶棺上,一个个眼神热切,想要看看大鱼族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周教授拿来了工具,记载了图腾和文字之后,用小泥铲清理了鱼桶棺上的水藻和一些腐蚀物,那些图腾颜料早就腐蚀变质了,轻轻一碰就剥落。

鱼桶棺不知到在水里泡了多少年,但还是挺结实。

“看鱼桶棺腐蚀的程度,至少有上千年的厉害了。你们看,棺身表面有一层鱼游状的物质,最初的鱼桶棺,表面一定还覆盖着一层鲛鱼皮,因此才能在海水中浸泡这么长时间没有腐烂。”周教授一边清理一边说。

清理工作完成后,周教授拿出了特殊的开棺薄刀,用刀尖挑出了封住鱼桶棺的棺盖的鱼胶。

鱼桶棺的密封和酒桶差不多,都是盖子状的,随着密封的鱼胶不断被挑出,周教授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鱼桶棺的棺盖微微鼓了起来。

我急忙告诉了周教授。

周教授道:“里面应该有腐败的瘴气,大家离远一些。”他说完用湿布蒙住了口鼻,随着最后一块鱼胶的挑出,鱼桶棺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棺盖弹了起来,淡蓝色的气体从鱼桶棺中飘了出来。

周教授轻功了得,在那是嘭刚发出时,他双脚一蹬甲板瞬间跳到了一边。

这时,鱼桶棺中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好像鱼桶棺中有什么东西在敲击棺身一般。

“奶奶个熊,这怎么还敲棺了呢,难道这家伙诈尸了不成?”胖子瞪大眼睛看着鱼桶棺。

阿凡提翘着八字胡道:“不对嘛,一定是大鱼族人进行鱼桶棺水葬,在里面加了水养鱼了昂。”

我听到阿凡提的话笑了出来:“就算用鱼桶棺养鱼,这都几千年了,里面空气,早就憋死了,不憋死也会饿死的。”

“大鱼族人的确有用鱼陪葬的习俗,但绝不会在鱼桶棺中灌水,绝不是鱼在作怪。”周教授说着,缓缓向鱼桶棺走去。

这会儿,鱼桶棺中的瘴气和尸气应该已经排空了。

尖头鱼师拿来了一个鱼叉,周教授接过鱼叉轻轻挑开了鱼桶棺的棺盖。

咚……咚……

又是两声闷响。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心里也是五马六道的,难道真像胖子说的,大鱼族巫师诈尸了不成?

诈尸,又称尸变,这种恐怖的现象在民间常有流传。

清末关于尸变流传最广的,是湖南有一个闹僵尸的村子,结果一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僵尸。

小时候,听到老太爷讲尸变的精怪故事,我每次都能被吓个半死,但还是经常央求他讲。

周教授脸色非常沉重,道:“这鱼桶棺虽然在古籍上有不少记载,但我也是头一遭遇到,大家千万别大意,免得发生意外。”

唐画嫣拿着打神鞭,胖子拎着铁链球,白纸扇握着铁骨折扇……

众人都是一脸的谨慎小心,缓缓靠近了鱼桶棺。

当看到鱼桶棺中之物,众人都懵掉了。

别说诈尸了,鱼桶棺中连尸体都没有,只有一个水桶粗、一米长的鱼皮囊。

鱼皮囊是用一条黑色的整鱼做成,鼓胀的厉害,几根身子固定在桶壁的绳子绑着鱼头,整个鼓胀的鱼皮囊悬在棺中,鱼嘴上放着一颗碗口大的白色珠子。

这可珠子之前应该是塞在鱼口里的,因为打开鱼桶棺的盖子,气压变化之后,因为鱼皮囊中瘴气的远古,珠子被气压顶了出来。

刚才那‘咚咚’声,就是因为鱼皮囊中的瘴气从鱼口吐出,将珠子顶了起来,落下的珠子恰好堵住鱼口,因此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咚咚声。

虽然没有遇到尸变,可是没看到大鱼族人的尸体,我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胖子咧着嘴道:“奶奶个熊,我以为尸变了,想要来个伏尸大战,看看大鱼族人到底长什么样呢。”

“不对嘛,不是说这是水葬大鱼族巫师的鱼桶棺么,难道大鱼族人都是这个德性昂?”阿凡提翘着八字胡,两只老鼠眼精光闪烁。

唐画嫣轻哼一声:“笨啊,你看这明明是一条鱼,而且是黑色的怪鱼,怎么会是大鱼族人呢。”

“不过,这似乎也不是祭品。”爱丝声音冰冷道。

其实,丧葬之中也并非所有的棺材中都是尸体,还有衣冠冢之类的。

我问周教授这口鱼桶棺是不是类似衣冠冢或者虚冢?

周教授看了鱼桶棺中的陪葬品,道:“这鱼桶棺中有两条鱼油鱼胶封住的鱼,鱼形一胖一瘦,看样子是一雌一雄。而且,棺底有一块白骨漩涡刻盘,绝非是虚冢,应该是类似衣冠冢。鱼桶棺水葬时,尸体都是直立站在棺材中的,这条用鱼胶鱼油密封保鲜的鱼皮囊悬在棺中,应该算是替身。我猜测,那个巫师可能在种族战争中,牺牲后尸体没能找到,所以用鱼皮囊代替里。”

胖子道:“真是稀罕事儿,没想到用鱼来当替身。”

周教授告诉我们,大鱼族人认为,他们的始祖是一种大鱼。因此,他们崇拜鱼神,认为大鱼有灵,人死后,灵魂可以依附藏在大鱼体内。

我看着黑色鱼皮囊,道:“这鱼皮囊能保持的如此鲜活,就像是一条刚出水的生鱼一般,实在是太难得。这用鱼做替身,有什么讲究没?”

周教授道:“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大鱼族人长期生活在归墟海岛,他们靠鱼和其它海鲜为生,因此对鱼的处理,有着独到的技术。你们看,这鱼皮囊表面的鱼油和鱼胶,并不是只有一层,而是有很多层,因此才能保证鱼皮外表鲜活。同时,他们处理好鱼皮囊的内部之后,也会用鱼油和鱼胶反复灌洗。这种对鱼皮囊的保存技术,可能对大鱼族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胖子道:“奶奶个熊,原来一条鱼皮囊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周教授笑了笑:“其实,这鱼皮囊之内还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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