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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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走后,家里就剩下两只可怜的狗狗了,可惜它们都已经是中老年了,想送人也没有愿意接收的,不管它们于心不忍,想养着家里也没地方,所以,我也只好每周去给它们送一次饭,把家里吃的剩饭剩菜攒着,再买上些馒头,每周我都会按时去一次,夏天的时候四五天去一次,每次都给它们跟前的那个水盆里放满水,然后把剩菜饭倒进另一个盆里,再把新馒头四处放在它能够得着的地方。这样免得它几顿吃饱再饿几顿,刚开始时,狗狗们是先吃饱为快!可几次后,聪明的它们知道了规律:如果几顿就大吃,那么后几顿就要饿肚子,所以,再去给它们放食物时,它们都是看看盆里的再看看放在边上的馒头,也许是在思考着怎么吃合适,怎么吃能吃到再去给它们送饭的时候,也不和刚开始那么拼命的把盆里的吃个大半了,从一边慢慢的吃,边吃还边抬头看看,也许是在考虑分成几份吃几次合适呢!狗狗的聪明真是让人感叹!它们知道自己的主人不在了,已经不能再天天有喂它们的了,小主人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送食物来,一次送来的要分几次吃完才行,如不然在小主人来之前就要饿肚子了。每每此时,看到这两条已近老年却失去依靠的狗狗,心里特别的难受!主人在,狗狗也幸福!主人不在了,就连这狗狗也跟着受罪了!

有时几天没去就挂念着,狗狗是不是又没吃的了?大热天的它们别没水喝啊?天冷了它们的食物会不会被冻住?总之,心里想着:母亲不在了,这两只狗狗在找到新主人之前我有责任养着它们,如不然真的是太可怜了!

每次回去,都遇到村里站在崖头上玩的人,他们很是不解,家里都没人住了,还会为了这两条狗往回跑!

“小姑,你说你为了那两条狗这开着车往这跑值得吗?还不够浪费你那油钱的”

“就是啊,人都走了,把那两条狗放出去,随它们的命吧,什么死活的,反正你不见也不用操这个心了”

“就是啊,为了两条狗这时不时的往家跑,多不值得啊,实在不行就卖给狗肉馆,嘿嘿”

“麻烦你们看看谁家有要狗的,我给他们送家去,这两只狗看门还挺好的”我强忍着,希望他们能帮个忙。

“你家那都是老狗了,谁家要?人家想养狗看门的都是抱个小狗,那样养大了才更看门,你家的恐怕没人愿意要”

“就是啊,属于老狗了,都没愿意要的”

“还是我说的,放了得了,挂挂那么多干嘛?反正是牲畜!用不着那么上心”

“放了,很快就被嘴馋的人打死吃了狗肉,不信你看着,保准的事,在家里还没好意思去打的,再说有些打狗的也不知家里有没有人在不怎么敢,这如放出去没人管了,很快就被吃了狗肉了”那位大哥哥坐他的小凳子上,慢悠悠的说了句很在理的话。

“吃了就吃了啊,不就是条狗吗?反正三婶子不在了,还养着它们干嘛?”

“你是那样想啊,可小妹妹这样心眼善良的人却不舍得了,要不怎么会开着车来只为给狗送吃的呢!这就是大善”大哥哥的一句有力的反驳,陷入了片刻的宁静!

“你们先玩着,我回去了啊,也麻烦你们有时间给打听着点,有要它们养着的最好了,到时感谢你们啊!”

我说完赶紧往家走去,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他们生了不必要的矛盾,那大哥哥年纪大了,却很是替我说话,从上学起,就那么的高看我一眼,虽然我家和他也没有什么交往,我也从没去看望过他,可他却一直对我很好,只要别人说我不是,他总是给反驳过来,这个村里的人,就是这位大哥哥和那位早已逝去的老奶奶还有她的小儿子那个按辈份叫他小爷爷的人对我好了,还有老奶奶那个和我同样年纪的孙子,不论我多么不堪,他们都觉得我是最棒的!别人都一般,再就是那几个是非的了。所以对这个村感情很淡!

真的感恩生命里有他们!感恩一路陪我走来的所有好人!

就这样匆匆的又过了半月,一天晚上,我刚吃了晚饭,把碗筷收拾进厨房里,嫂子的电话就来了。

“喂,嫂子”

“梅云,咱大哥刚打来电话,说咱家里的狗被下毒毒死了”

“什么人这么坏!这两只狗招谁惹谁了?在咱们家里,他们也狠心下的去手”

“谁可知道啊,死了死了吧,反正也没人要它们,你还得光往家跑喂它们”

“那也不能毒死它们啊!这也太坏了!我咒他们,这么狠心的毒死不会说话又和他们无关的狗!谁药死狗的,咒他们老了的时候学狗叫!”我气的不知该怎样表达!心疼的说着狠话!

“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啊!反正已经死了,咱大哥就是让我和你说声,毕竟你总是回家喂它们,让问问你看看怎么处理了?”

“反正不能吃狗肉,麻烦你和大哥说让它找个地把它们埋了吧”

“让他们吃了狗肉就是啊,埋啥埋,咱大哥啥也吃,犒劳犒劳他们算了,又不是别的,反正都死了”

“让别人毒死它们了再吃了它们的肉!哪有这样的!”我有些生气大声。

“别生气啊!这猪啊牛啊的,不毒死也不还是吃了,别那么较真了,咱大哥是怕你难受,所以让和你说声,让他看着办吧哈,别那么在乎了,不就是两条狗吗!好了,我话捎到了,别计较了啊,我和他说一声”嫂子说完扣了电话。

我心情真的很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这样!连两只无辜的狗也不放过!竟然下药毒死它们!它们主人虽然走了,但还有权利活着!你们凭什么毒死它们!凭什么!就是因为主人不在了吗?主人不在了还有它们的小主人在!它们的生死权应该有我们决定!你们凭什么结束它们的生命!一群狠心的可恶的人!你们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狗狗找你们索命吗!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又躲进卫生间里,伤心的哭了好一会,为自己没能保护好狗狗而伤心难过!为这些没有善心的人而感到悲哀!

......。

我随着哥哥嫂子弟弟弟媳一起回了老家,满院子里已是杂草丛生,一片凄凉。人在生机在,人走气息无。这慌乱的样子,真是让人感伤!

我们从母亲的床底下扒出来八桶还未开封的花生油和调和油,还有六袋没有开袋的豆奶粉,还有些饼干,当然这些豆奶粉都是我给母亲买的,怕她喝完了就过几天买上袋送来,想母亲早上冲上袋这个喝方便,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些没喝完的。油也是母亲积攒的,她可能以为油没有过期,有些都过期两年多了,竟然还被母亲留着,还有几箱箱体早已烂了的白酒,这些酒是父亲在时有的,父亲爱喝上口,本是想着一直供着父亲喝酒的,可没想到父亲那么早就去了,总是给我留下遗憾!

“你看看咱妈啊,什么也留着,这多少油,多少豆奶粉,光知道积攒,也不舍得分分,还整天的说没有这没有那的”嫂子看着那一堆东西埋怨着。

“就是啊,这些油都过期了,她还积攒着,还有这些豆奶粉,这么多了,到时候还要!总是要不够”弟媳也搀和着。

“这些豆奶粉都是我给她买的,这些油是平时人家来用咱妈,过年过节给拿来积攒的,去年一年又没怎么在家用,正月里回来时,还说李有林家给拿来了两桶油呢,人家他女婿家就是做油坊的,这些油应该大部分是人家给的”我自然是把话说清楚,这再多也不是你们给买的,你们一年能回来几次?回来给老太太买过什么?母亲的东西多与你们无关,母亲的东西少却很有关系!

她们两个一听心里都明白了,便什么也没再说。

“把这些油给咱大娘家大哥吧,让他看看能吃的留下吃,不能吃的就扔了,毕竟都是好东西”大哥提议。

“中啊,快给他吧,咱们又都不要”弟弟补充了句。

“我去叫咱大哥来拿去”大哥说完提上两桶往外走去。

“梅云去开开门,咱再去看看东屋里的粮食吧,看看让虫子打了没?应该早来家弄,过了一夏天不知还行不行,我不招呼都没个来看看的”嫂子看了看我,又是她为家长的口气。

弟媳吵我一挤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回了个简单的微笑。

“我不是都给你们配了钥匙吗?”我问了句。

“今不是都忘了带了吗?就你拿着,快开去吧”嫂子说。

“应该没事,这东屋夏天里面也很凉爽,老屋了,冬暖夏凉”我说着去打开了东屋的门。

“哎呀,你看看这里面什么味啊?这么重的霉味,什么东西坏不了,看一堆堆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嫂子说着走了进去。

“都回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大娘家大哥站在了屋门口外。

“大哥”我出于礼貌叫了一声。

“啊,这么些油,你们都不要了?”大哥问。

“不要了,你都拿回去看看能吃的吃,不能吃的就给扔了吧”嫂子回了句。

“这个还有坏?这不都还看着挺好的吗?你们分分吧”大哥有些不好意思了。

“俺不要,你快都拿回去吧”弟媳也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就是啊,你拿回去吧,我们不要,把这粮食分分就行了”我也很是平淡的说了句,知道大哥是想征得我们三个的同意。

“行,那我先拿回去,需要帮忙什么的和我说”

“嗯”

他和大哥还有弟弟又一人两桶给提了出去。

嫂子把屋里装粮食的粮囤盖打开,用力扔在了一边。

“哎呀,这里面全是麦子啊,这还不算少呢”嫂子说完抓起了一把:“有点招虫了,要赶紧拉回去晒一下换成面,要不然急没法换了”

“攒下这个有什么用啊,时间久了都坏了”弟媳插了句。

“咱妈是从没的吃过来的,所以攒粮食使她觉得安全”我这么说是我此刻的心声,我们小时候,家徒四壁,想找粒粮食都难,饿的肚子咕咕叫,那种难受如今也记忆犹新,所以那时候常常想长大了一定要多攒粮食,多干活挣粮食,不能再饿肚子了,直接是够了,也不想再看着父母为了去借粮食犯愁了,希望一家人能天天吃饱穿好,不再因为穿着补丁衣服受人嘲笑!不想看着人家吃白面馒头而犯馋。这逐渐的是吃饱穿暖了,可长辈还是活在节约里,还是深知一粒米都来之不易,还是担心挨饿,还是希望自己有余粮!

这也是我们这做儿女的没能力做到让父母生活在无忧里。

“梅云,拿过你那袋子来装啊?”嫂子可能又喊了我一遍,因为看到弟媳撑着的那个袋子已近装满了麦粒。

“嗯”我拿过袋子去,嫂子一下一下用那个大水瓢舀起来往袋子里装着。

我戴着口罩也是感觉有点呛。

我还真是一个怪人,不论什么尘,都会感觉比别人呛,也长闻不了,如不然呼吸就不顺畅,或是鼻子难受的很,在服装厂做棉子棉袄时,因为布尘多些,所以犯了鼻炎,时不时的跑去车间后面那里汲鼻涕,那段时间很不舒服,当然是有点心里因素,从小虽然很穷却也改不了小洁癖的习惯。所以回家干活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装一下,那样干活自然张的开。

这一大囤的小麦装了整整十二袋,一家三袋,又找出放玉米和豆子的铁桶了,把那些粮食也分了,还有那些酒,还有一包棉花说是拉下来再分,反正母亲的东西就这样被瓜分了,我虽然很不想这样,可还是做了,因为我也不想让粮食放久了坏了,也不想不要,因为这是母亲的,我应该有资格要,毕竟心里还在闹情绪上,还在怪他们没有时常的来看望母亲,只是不想多说而已,毕竟母亲已走,不想兄妹姐弟再不和,只要他们把老家的事和我说就行。

傍晚时分,大娘姐的二哥,出车回来后,把他那货车开到巷子口那里,然后一家人开始往上搬运,都搬上时已天色暗下来了。

二哥拉着嫂子和哥还有那一车货往哥家走去,我开着车和弟弟还有弟媳一起往家赶去。

一路上我心里很不舒服,母亲辛苦一生攒下的东西,就这样被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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