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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集:元文宗与元宁宗(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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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景,大都,御吏忠臣马札儿台府邸、夜、脱脱、马札儿台。

父子二人在密室中低语。

马札儿台:我儿,看你近些日子心事重重,情绪低落,时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脱脱:父亲,你知道吗?宗王彻彻秃被我的伯父矫诏处死了,他竟敢假冒皇上的诏令,擅自处死一个对朝廷有大功的宗室亲王,简直是无法无天,为此,皇上很生气。

马札儿台:(吃惊地样子)是吗?我这位长兄心胸狭窄且过分胆大妄为。前些日子,你伯父想让彻彻秃秃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彻彻秃不答应,就为这件事,他有些老羞成怒,便欲害彻彻秃,屡屡在皇上面前说彻彻秃的坏话,还上书说彻彻秃是蒙哥大汗的后代,以朝廷正统传人而自傲,有不臣之心。故劝皇上下诏杀掉彻彻秃,可是皇上反驳他道,彻彻秃有平定倒剌沙的反叛拥立武皇之功,而且是个忠心不二的人。没有皇上的诏令,他怎么敢杀皇室的亲王?

脱脱:不仅如此,伯父还把另两位宗王,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威顺王宽彻普化,贬谪出了京城,皇上为这几件事耿耿于怀,心里很不高兴。父亲,伯父骄纵太甚,我很为我一家的前途担忧,万一天子震怒,则我闷一族人都可能受到牵连被杀光。我看不如趁灾祸没有降临把我的叔父赶下台。

马札儿台:我儿,你说得没错,可是事情重大,你伯父现在又权倾一时,你要谨慎,不可贸然惹你的伯父生气。

脱脱:父亲,我的伯父已经在生我的气了,前一个时期,河南行省一个叫范猛的小官因为长期的不到提拔,就对他的上司怀恨在心,竟然伪造圣假传圣旨矫杀行省长官,命原河南廉访使段辅居省中权事,自命为河南都元帅。五天后事泄被杀。这件事因牵连廉访使段辅,伯父大怒,命御史台臣上章言汉人不可为廉访使。我身为御史大夫,自然不能听伯父摆布,我与恩师商议,恩师说:汉人任廉访使是世祖定的法度,决不可因范孟的偶然不轨而废,老师让我在皇上面前进言,以世祖的法度来批驳伯父。我面见皇上提及此事,故御史台臣上章被皇上驳回。伯父知知道了这是我的主意,大怒,他对皇上说,脱脱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一心袒护汉人,我一定要惩治他。

马札儿台:所以你要更加谨慎,千万不要再招惹你伯父生气,他毕竟对你有抚养栽培的恩典。

脱脱:我知道,可是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我身为人臣,不能因私费公。

马札儿台:这种大事,需要思量周全,你的老师是个诸葛孔明,你还是多听一些他的意见吧。

脱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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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景,大都,夜、吴真方住所。吴真方、脱脱。

脱脱:老师,我有为难不决之事求教于老师。

吴真方:什么事?说罢。

脱脱:我的伯父专权擅国,飞扬跋扈,擅杀大臣宗王,皇上近日和我谈起伯父的件件飞扬拨扈的所作所为,心头郁结,泣不成声。我是在为皇上难过,业绩想替他分忧,可是,伯颜是我的伯父,我又从小寄养在他家,他有恩于我,对我的恩典如同父母,一边皇上,一边是我父,这件事我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故而求教于老师。

吴直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义灭亲。况大夫知有朝廷耳,家固不宜恤。

脱脱曰:“事不成奈何?”

直方曰:“事不成天也,一死复何惜。即死亦不失为忠义耳。”

脱脱:(顿足)老师,明白了,吾意决矣。

7

内景,大都、皇宫,元惠宗御书房、日、元惠宗、脱脱。

脱脱:(激愤的表情)皇上,我的伯父矫诏擅杀剡王,此等弥天大罪乃乱臣贼子之举,臣虽然是他的侄子,亦不齿与这等逆臣同朝为官。臣愿意为皇上效力,大义灭亲逐不臣之臣出宫廷。

元惠宗:(不温不火的神色)脱脱爱卿,此言差矣,伯颜丞相乃朕信得过的朝臣,也是我朝大功臣,功高盖世,当初在文帝升天后,多亏了伯颜丞相的扶立,才有了朕的今日,针对伯颜丞相感激万分,朕正欲对他加官进爵增加他的食邑和俸禄呢!

脱脱:皇上,臣对皇上的一片赤诚,可对天表,如果皇上需要臣剪灭逆臣而效力,臣愿意肝脑涂地!

元惠宗:脱脱爱卿年轻有为,与你的伯父同为朕的股肱之臣,哈哈!

脱脱:臣告退。

8

内景,大都,元惠宗宫寝密室、夜、世杰班、阿鲁、哈麻、元惠宗。

元惠宗:世杰班、阿鲁,哈麻、你三人是朕的心腹之臣,有件事朕想和你们合计一翻,听听你们的意见。

世杰班:什么事?皇上。

元惠宗:近日伯颜的侄子脱脱对朕说,他很看不惯他的伯父飞扬跋扈的不臣之举,愿意为朕效力,剪除不臣之臣。可是朕不知脱脱话中的真伪,未敢表态。以你二人之见,觉得这脱脱如何?

阿鲁:皇上,奴才以为这个脱脱和他的伯父不一样,是个正直之士。或许他是真心想帮助皇上剪除逆臣,你应该相信他,和他合作剪除逆贼伯颜。

元惠宗:哈麻兄弟,你的意见呢?朕很怀疑这个脱脱是伯颜故意让他来试探朕的,所以,真心里很不踏实。

哈麻:皇上,根据陛下的吩咐,臣也多方观察了解过脱脱其人,许多朝臣都说这个脱脱是个忠义之士,有节气、气度轩昂,颇有大志,不像那伯颜,小人得志忘乎所以,为非作歹。

元惠宗:你们继续替朕考察这个脱脱,须万无一失,朕才敢信他。

9

内景,大都、皇宫、大明殿、日、脱脱、元惠宗。

脱脱:皇上,臣知道陛下并不十分信任臣下,不过有一事,臣作为御吏大夫,获知一个惊天的阴谋,不得不告知皇上。

元惠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脱脱爱卿,朕是很信任你的,也信任你的伯父伯颜丞相,如果真有什么惊天的大阴谋,你告诉枢密院事伯颜就可以了,有伯颜在,朕百事放心。

脱脱:(很生气的样子)可是,陛下!这件事正和伯颜有关,难道也让臣告诉我的伯父吗?既然比下如此不信任臣,臣就辞去这御吏大夫之职好了,不食君禄,不忧君事!

元惠宗:(吃了一惊)脱脱爱卿,什么事?你说,朕信任你。

脱脱:我从伯父下人口中得知,昨日,太皇太后和我伯父在一起密谋,准备废黜你而立燕帖古思为皇帝,希望陛下早做预防,切不可在隐忍下去了。

元惠宗:(跳起来握住脱脱的手)脱脱爱卿,你对朕的忠心朕感激万分,朕不瞒你说,对这个伯颜,朕忍受够了,他欺人太甚,伯颜矫旨擅杀郯王彻彻秃,贬走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威顺王宽彻普化,朕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可是,朝中一应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伯颜和卜答失里太皇太后之手,臣有能奈何?(潸然泪下)

脱脱:臣愿意帮助皇上除去这等逆臣。但我伯父控制着所有的军队,我们无法与之公开对抗,只能相机而动。

元惠宗:对,脱脱爱卿,朕的生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10

内景,春、日、大都,皇宫、元惠宗、伯颜、脱脱、太监。

元惠宗与脱脱在大明殿内谈话,太监把守在门外。

元惠宗:脱脱爱卿,你乃本朝忠臣和国之栋梁,满朝文武,朕能信得过的朝臣,唯你而已。我很想擢拔重用爱卿,可惜你的叔叔丞相、太尉伯颜他百般阻扰,让朕无可奈何。

脱脱:谢皇上垂青。臣能否得到提拔并不重要,不过臣的伯父伯颜专横跋扈,把持朝政,独断擅行,凌驾皇上之上,政令皆出自他一门,使本朝上下只知有伯颜丞相而不知有皇上,臣对这一状况早就看不惯,多次规劝无如此跋扈,无奈伯父不但不听,且屡屡斥责臣不孝。如此不臣之臣竟然觍颜谈孝,实在荒谬。臣早想代皇上分忧,去掉此人,记得在一年前臣就当着陛下的面谈过此事,可是无奈皇上似乎信不过臣,反而对我的伯父越来越宠幸有加,不断地给他加官进爵,就在昨天陛下还给他封了几个官衔,赏了许多金银。什么丞相、枢密院事、太尉、监修国史等等,官衔多达五十多个,叔叔现在可是骄傲的很,不可一世。

元惠宗:脱脱爱卿,朕也是被他牵制,没有办法,只好曲意讨好。倘若有机会,朕倒是很愿意改变这种处境。

脱脱:皇上,臣早就说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果陛下信得过臣,臣愿意尽为臣之道,大义灭亲。

元惠宗:如此最好,事成之后,爱卿可取而代之。

脱脱:皇上不必如此,臣本无取而代之之一,只是尽为臣之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而已。

太监:伯颜丞相到。

伯颜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殿,元惠宗惶恐地站起来迎接伯颜。

伯颜:(看了一眼脱脱)哦,贤侄在此,不好好坚守工作岗位,却来巴结领导,没出息!(眉飞色舞)皇上,阳春时节,是打猎的好季节,臣明日要到柳林打猎,也请你和皇太子严燕帖古思一块儿出猎。

元惠宗:好啊,朕就随你一块行猎,乐呵乐呵。

伯颜:谢皇上赏光,还有,皇太子随我们一块打猎,皇上同意吧?

元惠宗:(满脸笑容)丞相只请,岂能不允,朕同意。

伯颜:那好,臣告辞,明天见!拜拜!(退下)

脱脱:陛下,这正是个大好时机。

元惠宗:(装糊涂)什么大好时机?

脱脱:陛下不是想除掉心腹大患么?这正是个难得的机会。

元惠宗:此话怎讲?

脱脱:伯父久有异志,兹行率诸卫军马以行而且带着太子,必不利于社稷。不过我们到是可以趁机利用这个机会。

元惠宗:怎么利用?

脱脱:这次出狩猎是我伯父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他必然对陛下不做防备,明日我叔叔来邀请陛下出猎时,陛下就推脱身体不舒服,躺在卧榻之上不起装病,剩下的事,有臣来做,保管万无一失。

元惠宗:好,(咬牙切齿地)只要能除掉这个祸患,一切听凭脱脱爱卿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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