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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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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辈比武,原本是不必长辈坐镇的。本来孙将军已经走了,最后交手之时出来做个结束语,正好赶上了突入其来的拜访者。

  西江盟临江分舵的人是在花熙娘之后,缓缓追上的,领路的是将军府内的家臣。

  花熙娘环视一周,有些歉意道:“奴家本来是为了看将军一展神威的,没想到竟然站错了地方。也不知谁胜谁负,有些唐突了。”

  李翰正好要找花熙娘,没想到她竟然亲自送上门了。众目睽睽之下,若公然与她攀谈,必定引众人侧目,毕竟现在他是主场焦点。

  王苏衍一脸狼狈,没想到冲天而降一位美人,连滚带爬站了起来,抖擞衣袂,故作潇洒,道:“姑娘来得正好,这位李将军正好要变戏法给大家伙儿开开眼界。”

  花熙娘哦了一声,目光缓缓转向王苏衍,美若秋水的眼眸,微微闪烁着波光,语言牵丝带柔,媚骨天成,轻轻一个回眸,便将王苏衍全身的注意力吸引去了。王苏衍曾远远地见过她的,只不过当时全集中注意力在拍品上面,未曾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比起江南郡主来,娶这位美人,才是三生有幸,不枉活一世。

  “奴家曾听公子提过,天下间有三大奇功,能做到不动如山,伤人于无形之中。其一,便是普陀宗宗主及护教诸长老所修炼的普度众生,名儿虽挂着佛礼,公子却说这是天下间最恶毒的功法,明着便叫人无还手之力。其一,还要数南山真人所传世的不动真经,因真人早已羽化,因而不曾有过传人。最后,是一位云游散人曾经遇到公子时,与他提起的一部无名道藏,其中包含天地运行之至理。那人不过是看了一页,便修成了绝世高手,连公子也不能望其项背。李将军既然未曾上过普陀宗,亦不是入门弟子,没有资格学普陀宗的密法。无名道藏,因稀奇绝世,一页便足以乱天下,将军所用的功法却温和有节制,断然不是。奴家因而判断,将军所用的是失传的不动真经。不过将军杂学颇多,这一部真经怕是未曾参透。”

  李翰暗暗称奇,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当世一名奇女子,没想到武学造诣也是极深,道:“姑娘见识广博,实在令人叹服。”

  花熙娘掩嘴笑道:“奴家不过是多听了公子几句碎嘴就拿来嚼,真真是让诸位见笑了。奴家一小小女子,那懂得什么动刀动剑的,不过是会跳个舞,弹个琵琶。”

  花熙娘不动,西江盟的人竟然一人也未先动,直到花熙娘不再理会李翰,多瞧了一眼王苏衍,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孙向策走去。

  孙向策皱着眉头望着花熙娘,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招摇,偏偏西江盟从上到下都听她的指挥,倒像是女王一般。今日未曾请她来,眼巴巴地来凑热闹。

  花熙娘弯腰施礼,眉角扫到孙婉容,又转向孙夫人。这两个女人看她的神色出奇的一致,平日里都听孙夫人是不喜欢孙郡主的,如此看来传闻也不过是传闻罢了。

  “熙娘近日在江南走动,听闻将军不在府内,也不敢贸然拜访。听公子说起将军的郡主要选如意郎君,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到此为郡主祝贺。挑了些微薄礼物,还请将军不要见笑。”

  孙向策向来对女人都是避而远之,所以花熙娘对他倒是对别人不同,多几分稳重。孙向策本来还未提及这事,被她当着众人的面给提了出来,倒又些喧宾夺主的味道。因而清了清嗓子,道:“小女如今还小,多谢西江盟抬爱,不过多吃些蜜饯果子,他日也为小女多看看。”

  花熙娘会心一笑,道:“是熙娘多嘴了。原本以为将军已经说了呢!这可怎生是好?公子拟了礼单,叫熙娘呈给将军呢!将军过目。”

  原本这场聚会,众人都在猜测是否是专门为了郡主择婿的,这下子突然捅了出来,场面有些兴奋了。可孙将军的意思似乎并不在此,难道想推迟。女眷望向孙夫人和郡主,一个个蠢蠢欲动,似乎多有打量。孙夫人却不动声色移步到内堂,一眼便瞧见了花熙娘。这个狐媚子,在外面艳闻满天就罢了,竟然敢觊觎将军。这不就是反了天了,还能让她猖獗不成。

  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孙夫人从内堂走了出来,轻轻拉起花熙娘的手腕,瞧了她细若无骨的腰肢,道:“花姑娘远道而来,还是同女眷们叙一叙外面的趣事,同看一下临江城的男儿和女儿们,也不负了今日的盛会。”

  花熙娘搭上孙夫人的手腕,道:“夫人今日戴的这对翠金玉真是罕见的极品,越发衬得皮肤光洁柔美,真是俏丽无比。”

  孙夫人却僵脸笑笑,移开花熙娘的手。她本就是捏着一寸方巾,才碰她的,如今反而被拿捏到了。这样的女人不知道牵过多少的男男女女,让她进内堂,那是避了与将军见面,难道真有女眷同她坐一起?

  隔开三尺,才继续搭话:“早就听闻花姑娘一手琵琶弹得飞鸟落泪,残花复生,不如也让大家一同欣赏一番。”

  花熙娘江湖上走过,她这样的白眼也不知道受了繁几,也不是一笑而过:“夫人若是想听曲,他日到清越馆来,奴家定然专为您一人开一场好曲目。”

  她倒是不给孙夫人面子,现在她是客,孙夫人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撵出去,只要跟着轻笑几声。

  孙向策看完礼单,复折起来,放在一旁。花熙娘道:“既然是送给女儿家的礼物,里面有几件是公子专门为郡主挑选的,不如让郡主过目,也不枉费公子的一番心意。”

  她话中的意思,难道这位江月白也要求娶孙郡主不成?他一介白衣,纵使富甲天下,也不过是商贾之流,无权无势,能够配得上当世称霸一方的诸侯?

  孙夫人瞧着孙将军,看他如何反应。谁知道孙向策竟然也不阻止,吩咐人去叫郡主出来。

  孙婉容瞧见了孙夫人过去,便想跟着,因为是外男在场,不好抛头露面。她虽然身份贵重,接见这些人不过是常例,只不过是父亲的一句话。来者不善,花熙娘一入场就奔着李翰去了,这样的妖媚,难道要勾引他不成。这样的事,婉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才一会儿,孙婉容走进厅堂,跪坐在孙向策下首。接过礼单仔细瞧了起来。

  花熙娘道:“郡主可要仔细的看看,礼单里有一把琵琶格外的珍贵,也不知是哪朝哪代,有一位才子求娶佳人,弹的就是这琵琶,因而取名叫做凤求凰。为了这个,公子叫人寻遍了天下,好不容易才得了琵琶和古琴,只不过古琴如今公子正在钻研恢复,这把琵琶却是珍品。”

  孙婉容道:“真是不巧,婉容素来是不善音律的,不过是学了点皮毛,粗鄙之技,不登大雅之堂。”

  花熙娘只是一笑,道:“这里面还有一卷古书,公子翻看数月,查看上面的丹方典籍,便寻医书,才将残卷补全,又让众人一一实验,如今挑出的是真真实用的。郡主不妨借鉴一番,也好强健体魄。“

  孙婉容道:“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大夫也都看了,不敢乱开药。更不敢胡吃,这单子送了我倒是浪费了。不如转送给医师,必定能助长医术。”

  花熙娘的眉头跳了两下,已经将怒火压到了心底,才缓缓道:“郡主若是不喜欢,这里面还搜罗了奇闻逸事,公子怕郡主在闺中,没有可供消遣的玩物,特意搜罗的。又特意剔除了糟粕,请了翰林院士过目,说是能够陶冶胸怀,才特意送到小姐面前。”

  孙婉容道:“先生说诗书陶冶情操,磨练意志。然而女子却不可以恃才傲物,因而也不过教了些字。婉容向来最怕伤神,因而最不喜看书。还是要多些盟主的美意。”

  她这些柔柔弱弱的话语,却是明确体现了孙将军对待西江盟的态度,可以为盟为友,却不能结亲,做官。

  花熙娘不过是撞上块石头,早已习惯了,抖擞精神,道:“将军刚刚说要拜托公子为郡主相看夫婿,只是公子不知郡主的喜好,还请细细说明了。也好按图索骥,不至于辜负大好年华。”

  终于到点子上了,花熙娘这是迂回战术不成。想要靠孙婉容自己说出来。

  孙婉容倒也干脆,道:“原本是不用麻烦盟主费心的。年幼之时,母亲曾经为婉容择一门亲事。也就是荣城的李家,然而前几年大郎二郎不幸罹难,两方都不好提及,耽搁至今。婉容是重信守诺之人,既然母亲答应过要将婉容许做李家媳妇,自然也不能一女二嫁。婉容也只能嫁给李家的下一位接班人了。”

  花熙娘确实掩口鼻而笑,道:“奴家就说哪有少女不爱俊郎君的,原来郡主是看上了神威将军,他果真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难得的佳婿人选。熙娘要恭喜将军了。”

  孙婉容却笑道:“姑娘也不可早做决断,母亲是说将婉容嫁作李家妇。然而婉容毕竟也是江南郡主,父亲的长女,家中的小姐。亲事哪能是自己做主,未免坏了规矩,不成体统。父亲要婉容嫁谁,婉容不敢推迟。”

  孙向策见话说到此,西江盟是明白两边的合作,不可能涉及到儿女姻亲的,这一次也算是投石问路了。花熙娘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出门却碰到了李翰,他早已等着她。花熙娘会心一笑,道:“奴家以为将军眼中心中只有郡主一人,倒也有空来看奴家。真是三生有幸。”

  李翰道:“本是去求见姑娘的,只不过姑娘不在阁中。今日若是再见不到,下次,既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了。”

  花熙娘好奇道:“何事?”

  李翰道:“姑娘曾经为一部戏曲配过乐曲,巧的是那部戏又是讲的我在西境的作为。有些夸大,因而想求教一下姑娘,是谁将此戏交给姑娘的?”

  花熙娘道:“奴家还以为将军是专门为了我来的,竟然也是这样的小事。这本子是红叶楼的一位雇主托人送给我的,说里面的内容足以安排一场轰动天下的大戏,叫我好生琢磨。倒也是同他说的一般。”

  李翰道:“红叶楼是什么地方,能否找到这位雇主?”

  花熙娘轻笑道:“江湖人哪能不知道红叶楼,天下尚还不存在红叶楼不知道的事。将军若是有任何疑问,都可持红叶,登楼拜见。然而红叶楼交给我这个本子,也不过是让我多看几眼。我不过是看了喜欢,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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