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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捕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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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草丛发出轻轻的颤动,那声音刚好触及林一亭的听力范围。她周身的归元气已经慢慢收紧,以免触动到金蟾蜍敏锐的神经。

  突然,草丛绿叶翻飞,眨眼间似乎有一只黑影蹿过,速度极快,人眼几乎不可捕捉,林一亭也只是觉得微风带动发梢。她伏在地上,浑身肌肉矜持,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捕蛙网,只要金蟾蜍出现,她就用银豪将它定住,再用专门装盛毒液的容器收集毒液。

  脑子里刚过完想法,就见到草丛又是一动,这下子林一亭看清楚了,那一团黑影分明有两个高高支出的尖端,似漂浮在空中。金蟾蜍纵使有弹跳飞跃的能力,也不足以在空中停留。那会是什么呢?

  一亭想到此处,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不动分毫。只拿眼角的余光捕捉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那团飞快掠过的影子尝试了好久,终于在尸体上长出的白色蘑菇上停留下来。借着昏暗的月光,一亭能够辨认出它身后的两只翅膀,体型稍微偏大,嘴中伸出一条白色肉丝,直插入蘑菇中心。

  一亭猛地反应过来,这看起来像蚊子的东西正是药神书中提到的肉糜瓮,体型类似山中蚊虫,身躯翅膀又要大出好多,食物最是特别,喜欢吸食腐尸上长出来的植物,却并不是在吃植物,而是在吸取转化腐肉的养分。其毒性猛于毒蛇,只需轻轻一口,就能致使一头健壮的牛倒地不起。因其生存条件苛刻,几乎灭绝。没想到药神谷里居然还有这样难得之物。

  林一亭见药神录里多提了几句,因而将它记在心中。

  只见肉糜瓮的白色肉丝在蘑菇中停留几刻,那蘑菇就像是腐烂了一半,从里到外迅速枯竭,不消片刻,竟和那尸体融为一体。再抬头看,那肉糜瓮不知怎的又飞来一只。

  它们的动作如此迅速,林一亭实在没有把握能在这两只毒物之下逃生。就在这时,她俯卧之地的草丛里似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豆大的汗珠,瞬间从她光洁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是肉糜瓮吗?

  正在觅食的肉糜瓮似乎也发现了异状,两只同时转向林一亭的方向。其中一只稍微前飞,另一只在原地不停地打转,似乎在害怕什么。

  林一亭想看看在她身侧的草丛里藏着什么,忽然后颈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她的脖颈爬进衣服里,林一亭吓得都快跳起来了。可她忍住了,一滴露珠正好落在她的手上。原来起雾了。

  不对,她的手掌一下子就麻痹了,那滴下来的并非露珠?可为何脊梁却没有感觉。林一亭的手已经按捺不住了,只要稍稍挪动,就可挠痒。

  这时周边突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难道是毒障?

  这个想法在一亭脑中稍稍掠过,只见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长长的黑影,似手非手,猛地打在肉糜瓮的翅膀上。饶是肉糜瓮迅捷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朝,眨眼之间,那只黑色的影子,就已经缩了回来。

  同伴忽然消失,那一瞬间,肉糜瓮从毒蘑菇上抽出肉丝,起身欲飞。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又从草丛之中伸出一只长长的黑影。这次林一亭看清楚了,那凹凸不平,黏糊糊的,分明不是一只手。沾上肉糜瓮,就猛地缩回,连逃跑的机会都没给,动作干净利落,简直超乎想象。

  最可怕的是他就藏在林一亭藏身的草丛之侧,隔着厚厚没过大腿的杂草,一亭感到一阵胆寒。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算是武林对决也不过尔尔。

  也许是震惊麻痹了神经,她似乎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只痴痴地保持张望姿势。

  只听呱的一声,从右侧的草丛里蹦出一个极高的黑影,准确无误地落在一侧的石头上。硕大的体型,长满毒囊的皮肤,加上隐约见抽动的毒囊,这分明是一只癞蛤蟆。只见它停在石头上,浑身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同石头混为一体。

  黑夜中无法确定它的色彩,可定睛一看,三只腿立在一处,将它硕大的身躯支撑起来。

  林一亭大喜,这不就是她在找的三足金蟾蜍。眼中蹦发出渴望,只需要取得它的毒液,就能过关了。

  正要行动,一亭将银豪扣在手中,只需稍稍抬手就能掷出。银豪的速度极快,从未见过高手挡下,一亭看准时机,猛地出手。

  还没跳出,就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银豪破空而去,还未到达,就被金蟾蜍吐出的长舌,凌空卷住,猛地吞入腹中。它或是察觉到卷住之物并非蚊虫,背上突然喷出一阵白雾。长舌猛地出击,打向林一亭所在的方向。

  若再不躲,就要被毒舌卷中,一瞬间一亭脑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身体本能跳起。这才察觉原本麻木的手掌此时已经没了知觉。随即负手在身侧,单凭一只手挑逗金蟾蜍。

  原本寂静无声的金蟾蜍,此时竟然放弃静态,长舌如发狂一般追着林一亭跑。只见它背后的毒囊将来未开,喷出阵阵骇人白雾,周围植物似乎一瞬间变得更加黝黑了。

  一亭不敢大意,此时也不再隐藏,运起周天归元气,将气场放出,笼罩在周身。感觉瞬间灵敏了,预判金蟾蜍的位置,以便躲过。

  刚刚落脚,似乎踩在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上,林一亭想也未想,借力再弹。

  周围长草如同遭遇切割机一般,纷纷倒下,露出草丛之中隐藏的类似竹筒的东西,挂在一件笔直的支架上,分明不是杂草。还不待林一亭细想,长舌卷至。

  她刚想要回击,手中再扣三只银豪,若是这畜生不知好歹,就休要怪你姑奶奶取你性命。

  刚要出手,猛然听到似乎有一人说话,叫到住手。

  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从一亭身侧蹿了出来,长舌瞬间卷回,下一秒切换了目标。林一亭正要松口气,却见那白衣人似乎手脚粗笨,不足以躲开金蟾蜍一击。加上他白衣打扮,同谷中人一般打扮。可不能叫他替自己受罪。伸手一带,一条长绳飞出,卷在他的腰间。一亭正要回手,却见那人发出一阵怒吼,身子微微侧开,躲过金蟾蜍的一击。猛地回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锁住林一亭。

  一听纳闷,自己不识得他,又如何招惹到了。

  瞬间他便收回眼神,瞧也不瞧,伸手就抓住金蟾蜍的舌头,手上似乎戴着一层薄薄的白沙,不知是何材质。这人难道是傻了,这金蟾蜍的毒性,一亭才见识过,只要稍稍混杂在露水中,就能使人手脚麻痹,不能行动,如何敢用手抓。

  他却临危不惧,双手如闪电般,在金蟾蜍的长舌上一点。发狂的蟾蜍似乎回复神智,抽回长舌,也不出击。

  一亭看得分明,这人从金蟾蜍的舌头上取了什么东西。

  还要再看,却见金蟾蜍头也不回地跑了。如何能放它离开,林一亭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身子稍微飞出。凌空感觉有人伸手要抓她。这么难得的机会,怎能让这不识趣的小子耽搁。林一亭伸手就要打回去。

  却被来人缠住了。

  一亭不断提醒自己,这是药神谷的人,不能伤了他们,也不能放金蟾蜍离开。金蟾蜍舌头虽快,好在身体沉重,不会眨眼消失。可被这人缠住了却是无法完成任务的。

  林一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手推出一掌,只愿将这人震晕。

  这人却不罢休,衣袖劲风一带,将一亭的掌力化去,反手来抓她。

  纵使金蟾蜍速度不快,按照他们这样的打法,也是追赶不上,果然已经没入草中,难寻踪迹。林一亭气恼不已,再也不管这人是否皇亲国戚,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药神谷人虽然身负武功,却不常对敌,临变之时,动作就显得迟缓。一亭抓住时机。一手逮住领口,猛地一掷,那人身体腾空而起。

  一亭只想戏弄他,伸手想要接住。突然浑身麻痹,这才想起手掌刚中了金蟾蜍的毒,一下子无法接住那人。只见他在空中腾挪转了三圈,面门朝地,下一秒就要撞上去了。

  白衣人却凌空打了个回旋,接住周围环境,稳稳落在地上。

  林一亭不敢逞强,想起药神录上曾看到记录金蟾蜍的毒性,这时要找药物却是动身也不行。刚才大意了,此时完全将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人见一亭不再出手,紧弛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朝林一亭靠近几步。只见这女子脸色漆黑,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显然是中了药神谷里面的毒物。只不知她是中了那种。

  虽恼怒她破坏了他的计划,可药神谷人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书青云亦是如此。伸手拉住一亭,见她稍微有些挣扎,原来还有动静,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贼女人,好大的狗胆,不知道你爷爷我正在忙活着,出来捣什么乱。”

  林一亭听在耳中,肚子里藏了话,想要反击他,却使不出力,空添了一股气,涨得面色怪异。

  书青云道:“你不是本事大吗?敢和金蟾蜍打架。这东西可不是生得好看的,只稍稍溅洒道到它的毒液,此时你怕不能安然在此了。”

  嘴上不饶人,身体却很诚实地在为一亭疗伤。贼女人虽然只是沾了毒,好在毒液稀释在露珠里,沾了皮肤却无大碍。若不是他今日专门出来检查巡逻,纵使大罗金仙也要毙命在此,化为一截腐尸了。

  这里的地气浓烈,极易腐化,加上金蟾蜍日日在此吐息,愈发吸引了爱好食毒的动物,稍不注意,就会落入金蟾蜍腹中,化为一摊毒液。

  林一亭还想说话,舌头已然麻痹,只觉得一股清流从手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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